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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绡掰着指头认真地数了起来:一只,两只,三只……一百、一百零一……一百九十九、二百!

  送亲的队伍刚走上黄雀路,就听闻斜刺里又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就见另一只送亲的队伍沿着分岔小道就往黄雀路来了。

  曹全喜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知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与太子撞日子!再仔细看道口,曹全喜更生气了,也不知道庆郡王手底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里怎么就没设路障呢!

  庆郡王走在头前也看到了,挥手打发几个侍卫领着司礼监的小太监去拦截,“告诉他们,立地避让,赦他们无罪!”

  小太监跑到跟前交涉,很快就白着脸跑了回来,“回、回王爷的话!是……冥婚!”

  “慌什么!”庆郡王叱道,“管他是什么,胆敢冲撞皇家的仪仗,斩立决!”

  曹全喜听到“冥婚”心中就是一凛,他就说怎么看着不对劲,按说八抬的轿子是不允许普通百姓用的,否则就是逾制。除非是冥婚,“死者为大,不拘俗礼”,按大虞律,冥婚的队伍,就连天子出行也是不必避让的,为的就是一个“天地鬼神”在“君亲师”之前的道理。只不过,一般人没那么大胆子就是了。

  世上的事情很多都是这样,写在纸上的是一回事,实际上发生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道理如此,就怕遇到较真的愣头青。曹全喜眼见着那冥婚的队伍就要冲到跟前了,心想这家人就是愣头青啊。庆郡王脸黑得像锅底,那谦逊有礼的阮七此刻正按着剑,就等着庆郡王一声令下了。

  慌的曹全喜连忙摆手,嘴里一叠声地“别介别介”。

  阮七怒目,说出的话也是杀气腾腾:“待我去将他们全杀了,管保不教坏了大礼!”

  曹全喜拍着大腿,“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呀!大婚之日可不能见血啊!按《大虞律·嫁娶部》,生人之喜须得避亡人之喜啊!”

  “荒唐!送亲的仪仗队哪有中途停下的道理!”庆郡王怒道。

  “烦死了烦死了,能不能快点呀!”

  太子妃的娇声不合时宜地从花轿中传来,紧跟着,轿子又开始晃荡了。

  “得”,曹全喜心想,“算我今日倒霉,没一个懂礼的!”

  “王爷,依奴婢看,不如咱们靠右行进,等他们上了黄雀路,他们往北,咱们往南,各走一边,互不相妨,您意下如何?”

  见庆郡王仍然面带怒色,曹全喜又低声道:“今日大喜,实在不宜动刀兵啊!传出去教天下人说咱们皇家不体恤百姓,只需忍过今日,往后王爷想收拾那些草民,不跟踩死一只蚂蚱一样容易?”

  庆郡王看向阮七,阮七恨恨道:“如此便罢了!”

  于是庆郡王也点了头,皇家的仪仗队统统靠右行进,那冥婚队伍就大剌剌地上了黄雀路,好长一只队伍,吹拉弹唱,与庆郡王一行错肩而过。

  曹全喜暗示轿夫快步行进,又教弹唱班子齐喊“大吉大利,百无禁忌”,如此两队人马方才错开了。

  太子妃也很配合,在轿子里坐着稳当了许多,令轿夫们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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