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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虽急,声音却温润,听得出是个性子温和的人,此人定是二公子檀瑞了。

  恩远王丝毫不予理会,只沉声道,“行刑!”

  先前拿枷锁的一个兵士上前道一声“小人得罪”,随即接过一把金灿灿的黄铜节鞭,那鞭子一甩,一闪,随即“啪”一声落下,檀琢的右臂顿时出现一道鲜红的血痕。

  冰绡沉了心,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用这种鞭子打人。一下便皮开肉绽,再打便会伤筋动骨,再打……恐怕就是要命了。

  若换作是青时,早就油嘴滑舌跪地告饶了,阮信怎么舍得再打呢。

  可檀琢却不知死活地高声道:“再来!”

  恩远王额上跳出青筋,“给我用力打!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

  黄铜鞭一下下地抽打在檀琢肩上,腰上,腿上,很快,他就被红色的血蛇一圈圈地缠绕起来了。

  “住手!父王,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檀瑞跪地相求,语气哀急,言辞恳切。“王兄有错,自有国法处置,父王不该用私刑!”

  恩远王扫了跪地的檀瑞一眼,又对檀琢怒喝,“孽障,你知错吗?”

  檀琢的额上背上已经一片潮湿,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将他的白袍染得红湿一片,紧紧裹住他的身体,仿佛是最后的屏障。

  “儿子知错!”

  他的声音都发虚了,可语气还是带着轻佻和无谓,一听就知是言不由衷。

  冰绡已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檀琢教她听之任之,她却没想到,恩远王几鞭子下来,就是要命的架势。

  檀瑞起身走到恩远王马前,低声道:“父王息怒,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恩远王叹了口气,拍了拍檀瑞的肩膀,“也罢!你说的对,他犯下的错自有国法处置!犯上作乱,欺君罔上,罪行当斩!”

  “父王!”

  “不必多言!来人,将孽障押进囚车,游街一周示众,午后刑台问斩!“

  “父王三思!”

  “王爷三思!”

  乌压压金灿灿跪倒一片。

  只有两匹白马和地上的一个血人站着,冰绡哆嗦着,恩远王的目光也如黄铜鞭,将冰绡抽打得皮开肉绽了。

  似是感受到冰绡的恐惧,檀琢冲冰绡摇了摇头。

  冰绡咬紧牙关,紧紧地握住缰绳,堪堪止住了想要策马逃命的冲动。

  檀琢咧嘴笑了笑,目光里尽是赞许。

  恩远王将他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眯,“阮氏。”

  冰绡不喜欢这个称呼。她哆嗦着要下马,檀琢抬了抬肩膀,脖子上的黄铜枷暂时充当了他的手臂,扶了冰绡一把。

  好烫,冰绡抬眼,又与他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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