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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只一点被恩远王料定了,这一回折腾下来,云州的牌似乎重新洗了一番,原先的好些暗棋也变成了明棋。这样一来,檀琢与檀瑞颇有些旗鼓相当的意思了,往后谁能继承大统,一时还真不好说。

  冰绡跟檀琢来到云州,先是住檀琼的姝华阁,后来遇刺,檀琢索性将她搬到宗正院养伤,一住就是三个月。本来就地位尴尬,客不客、主不主,姑娘不姑娘、媳妇不媳妇。这下更说不清了,连冰绡自己都闹不明白,眼下与檀琢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檀琢从宗正院放出来,便要回王府的东华院住。冰绡沉默地跟着他,经正门过三进,看见由“东华殿”改成的“东华院”的匾额,便知道自己往后就是住在这里了。

  “绿芜带你转转,有不合意的地方尽管与管家说,我有事,先出去了。”

  东华院很大,布置是典型的南方风格。九曲水景,精镂栏杆,风轻萍盈,富贵不显。那些屋檐廊柱、窗几陈设都很陌生,檀琢的话也淡淡的。冰绡的脚踩在水洗砖铺的地面上,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客居之感。萍花未老,却遗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姑娘,奴婢先带您看看自己屋里吧?”

  绿芜似是觉出冰绡的失落,伸出手来扶她。冰绡点头,笑得很是领情。

  “这里原先是主子的卧房,是这院里最大的一间,现在改成姑娘的了。前面就是主子的书房和会客的花厅,主子先住在那里。”

  “哦,”冰绡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不似檀琼处珠光宝气逼人,也谈不上典雅,倒有点像最初关押自己的那个云州驿密室,空荡荡的,像个雪洞。

  幸好,床榻是宗正院里她睡惯了的那个,被褥也都搬了来,现在倒成了这陌生院落里唯一熟悉的东西。

  “绿芜,我累了,想睡会。”

  “姑娘不再看看了么?”

  “不了,晚膳时再叫我罢。”

  绿芜看她放下床帘,嘴动了动,终于没说话,随她睡去了。

  晚饭后,檀琢仍没回来,倒是来了位不速之客——檀瑞一母同胞的妹妹,郡主檀瑶。

  东华院的下人头一次见那边的人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檀瑶的环佩便已经在冰绡房门口处叮当作响了。

  绿芜拦住她的步伐,“郡主莫怪,容奴婢通禀一声。”

  檀瑶知道这丫头是檀琢的人,也不生气,只柔柔道:“有劳你。”

  冰绡奇怪她的来意,便教绿芜领人进来。只见这位郡主穿着身雨过天青色软烟罗,头上、腕上却坠着润亮的整套首饰,整个人便如云雾里亮晶晶的雨丝,有种温柔里长出来的恰到好处的贵气。

  她人长得也很娇,眉间画着雾紫的云形花钿,将那份娇衬得恰到好处,一看便知是个很会打扮的姑娘。只鼻唇处有些檀琢的影子,定是那位恩远王的作品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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