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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檀瑞……起初傅恒并不看好他,只是因幼子竹晦的缘故才渐渐留心。这两位公子之间,傅恒其实一直都是偏于檀琢的。瑞公子哪里都好,性情好、人缘好、心计也好,只才干略逊一筹。

  而檀琢则正相反,幼年失恃,无人管教,养的性子桀骜不驯,恩远王亦从未将他做世子培养。若不是真有几分本事,这世子是断然轮不到他做的。

  傅恒猜透了恩远王的心思:无论是从哪个女人肚皮里出来的,到头来都是檀仲衡的种。为江山计,恩远王宁肯教爱子檀瑞屈居人下,也想将云州交到真正让他放心的人手中。

  是故,傅恒多次资助檀琢、为檀琢解围,表面是忤逆了恩远王,实则真正把对了他的脉。

  只可惜杏明……唉!姻缘果真不可强求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要檀琢不做的太过,傅恒心中那杆秤,还是稍倾向他的。

  傅恒一瞬间想到了这许多。也不怪他如此多思,只因自古钱、权、人情一体,夺嫡大势中更是环环相扣,任何一环断了,棋差一招,就要满盘皆输了。

  傅恒沉吟,檀琢也不急躁,只耐心等着他答话。

  檀琢心里有数,傅恒所图甚大,轻易不会与自己翻脸。照小狐狸的话说,这就叫贪欲炽盛、心存侥幸,即便有不妥之处,他自己也会替你给圆了。

  果然,傅恒想了一会,便略一点头,道:“就依玉郎。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檀琢眉眼舒展,至此方露出个少年人应有的微笑。

  下方诸人,没被夺特许令的都是真正的巨富,老谋深算不输傅恒,见傅恒首肯,他们亦不多言;被夺了特许令的,虽尘埃落定,倒也没全然灰心——几代人的积累,即便王府不给特许令,他们自有其他法子垄断。

  再一个,檀琢要的罚金诚如搔痒痒一般,连他们的一根毫毛都算不上。

  檀琢怎能不知他们心中所怀之鬼胎,只是不到时候,且再陪他们玩耍一阵。

  “嗯,既然傅老点头,那今天便将这事做实。来人,把帐册搬上来,在这里算好了,咱们签字画押,省得过后扯皮!”

  话音刚落,只听甲胄哗然,楚风打头,带着二十几个金甲兵押着各府账房走了进来。账房们各自抱着厚厚的帐册,分别走到各家家主身旁,都哭丧着脸不敢说话。

  最后面进来的是杏明。

  傅恒又惊又怒,这丫头只说去了曲通,却对去各府搜账簿一事只字未提!视线追问楚风,他亦转头不敢回视。傅恒不由心中感叹,罢罢罢,儿大不由娘!

  再看下面各家的反应,傅恒心知,这些账目应该就是实账无疑了!

  他们这些经商的大户都明白,哪家都有两本账,明账是给官府看的,实账则是自己留着核销成本、计算盈余和分红的。

  明账和实账之间差多少,是不是个天大的数目,就只有天知道了

  丝绸陆一见到面前的靛蓝绸带装簿子,脊梁顿时就如插进水里的筷子,下面看是直的,上面看都要折了。若按实账算,偷漏税款的十倍……那得是多少?五千万两?怕是五千万两黄金也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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