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璞为玉_分节阅读_第24节(2 / 2)

  大理寺内,玉晏天一整日都在梳理案情卷宗。忽然有一个衙役端进来一碗粥饭,说道:“请侯爷用晚膳。”

  玉晏天未放下卷宗,垂首专心盯着卷宗随口应道:“放这吧,我一会再用。”

  衙役应了声好,端着托盘走到玉晏天身旁。猛地寒光一闪从托盘下抽出一把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到玉晏天心口。

  “咣当”托盘落地,碗破粥洒。衙役凶神恶煞拼力想拽回匕首,奈何双手被抓动弹不得。

  原来玉晏天一早防备着穿了护心甲,他上次中箭也穿了不然早便万箭穿心。

  “谁派你来的?”

  玉晏天弯折手腕,对方吃痛松手丢了匕首。

  那衙役凶眉恶眼抬腿踢向玉晏天,玉晏ʟᴇxɪ天腾空翻到对方背后,连带将那人的双臂扭到背后束缚。

  “来人啊,出来吧。”

  玉晏天一声高喊,只见闪进一个人影。

  原来是姜栋,他喊道:“交给我了。”

  姜栋随魏子悠走后,按照他与玉晏天之前商议好的,回来大理寺潜伏在附近。

  玉晏天坚信,有些人不会轻易放弃杀他的机会。

  姜栋掏出一个布条塞进衙役嘴里,防止对方咬舌自尽,又从腰上拿出绳索将那人捆绑到梁柱上。

  玉晏天看着人被捆绑好,摇摇颤颤坐倒在堂椅上。剧痛来袭,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玉晏天没力气言语,指了指衙役,姜栋立马会意审问道说:“说,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衙役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玉晏天。

  玉晏天缓了一口气,看着身材魁梧,面相凶煞的衙役,冷笑道:“你是聂云吧?”

  姜栋满脸疑惑:“什么聂云?”

  玉晏天却不搭理旁若无人,从桌案上抽出聂云的详细文案。

  提着口气眼神锐利徐徐道来:“每月一发月银,你便会向其他人借钱,这死去的其他九人都曾借钱于你,你孤身一人需要大量钱财,不是爱赌便是爱嫖。”

  那衙役咬着封口布条哼哼唧唧,似乎在说什么。玉晏天对姜栋说:“解开封口。”

  姜栋嗯了一声拿掉布条,仔细盯着聂云以防自尽。

  那衙役斜眼不服气地冲玉晏天说道:“就算我是聂云,你说这些又能证明什么?”

  玉晏天仰头不可一世笑了两声道:“凡人为之事必有蛛丝马迹。你一个正值而立之年的年轻男子,怎会喜欢一个半老徐娘。上面记载过去一年你包了一位叫花蕊的女郎,可那位花蕊女郎年前却被一位金主赎了身。更奇怪的是,那个妓管的老鸨为何要来辨认你的尸身。”

  聂云听闻狂妄叫道:“你说这些我听不懂?”

  玉晏天撑起身子坐直,又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书说道:“这是有关伤亡抚恤的文书,凡亡者亲属抚恤纹银二百两。二百两,这够普通人家过活七八年,你既无亲人又未成亲,这笔钱岂不是亏了。姜栋,命人将那老板娘传来问话,酒楼所有男伙计全部带回来。”

  “好嘞。”姜栋听得热血沸腾,浑身充满干劲出去办事了。

  聂云面如死灰一言不发,玉晏天慢条斯理走到聂云面前,语气突然缓和像似宽慰老友般说道:“可是担忧花蕊女郎,你若无命回去,她怕也是命不久矣。”

  聂云惊恐万分看着玉晏天,而后双目噙泪悲愤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玉晏天围着聂云转了半圈,那略有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利刃一般刺穿聂云的心理防线。

  玉晏天悠然自得背起来律法:“凡戴罪立功者从轻发落,免其妻儿老小一命。”

  聂云仰天大笑满是悲凉,哽咽道:“我若能护着花蕊,便不会在这里了。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话,除非让我见到花蕊。”

  玉晏天拍拍聂云的肩,劝道:“只要你不死,花蕊暂时便不会死,毕竟那可是对方最重要的筹码。”

  玉晏天见聂云的眼神一亮,又乘胜追击道:“其实从一开始你便没想过要死,一般暗卫任务失败不是服毒自尽便是咬舌自尽,可你都没有。你是想留着命去见花蕊……”

  玉晏天声色一顿,狠厉继续说道:“即便你任务成功了,见到花蕊之时也是你二人命丧黄泉之刻,无论是刺杀公主,或是侯爷,行刺都是死罪,怕是你死了,对方还要拿你的尸身邀功加官进爵。”

  聂云心里最后一丝防线被冲破,嘶吼着:“我可以死,但是花蕊和孩子不能死……”

  ”很好,若是我宁愿玉碎不为瓦全,也要拉上这些人垫背。”玉晏天阴狠地盯着聂云,似威胁又像是鼓舞。

  玉晏天又坐回到堂椅上,取下头顶的乌纱帽放到桌案上,语重心长道:“现下在你面前的不是大理寺少卿,也不是什么侯爷,只是一个想听你故事的普通人,不知你愿不愿意讲讲你的故事?”

  聂云也不知为何有一刹那恍惚,仿若眼前之人就是多年顾友一般。可聂云转瞬又清醒过来,咬牙切齿满眼痛恨道:“我说了,见不到花蕊,我什么都不会说。”

  玉晏天坦然自若笑道:“你不说,我又如何帮你解救花蕊?”

  聂云默不出声似乎在思量,玉晏天却又冷静分析道:“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先来说说我的猜测你且听一听。”

  玉晏天感到身上的虚汗越来越多,脖子也微微濡湿他解开脖间两颗盘扣,瞬间觉得凉爽舒畅。

  接着说道:“那夜的暗卫加上你总共十名,其余九人全部身亡。当然你的尸身也不过是身形相似的替死鬼。你们做了周密计划,又怕人认出来,所以每个暗卫的脸都被划花,尸身也只能由至亲之人由其他细节辨认。而你又无亲人自然难辨真伪。你说,是也不是?”

  玉晏天喘了一口气,对上斜目而视的聂云,又不慌不忙继续道:“对方用花蕊女郎作为威胁,若事成许你二人团聚远走高飞。按照原计划,不论事成你都要潜逃至城外早就安排好的藏身处,可是你没去,对方杀人灭口的计划失败,而你躲在城内伺机行动,明目张胆的来大理寺行刺于我,又被我擒获,其实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吧,不然我一个重伤在身的人,如何是你这个暗卫高手的对手。对方估计正在全力追杀你,好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你自投罗网,无非是想借力打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聂云露出阴险的笑容,狂笑道:“这都是你的猜测,无凭无据我是不会认的。”

  玉晏天邪魅一笑应道:“要证据吗?证据马上就会来,你我都耐心等着吧。”说完玉晏天慵懒地调整姿势靠在堂椅上,闭目养神。

  聂云死死盯着玉晏天,也不再言语。

  夜墨深沉,鸦啼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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