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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钱时,他让她拿钱包出来。楸楸低头摸自己口袋,而后反应过来,她今天出门根本没带钱包,只带了手机,于是准备拿手机付账。

  “我说我的。”裵文野说着,拈夹克拉链,一手探进口袋,摸出一个钱包。

  过程短暂,楸楸微垂眼睑两秒,钱包已拿出来。抬头一看,他已经打开钱包,从里抽出一张百元钞,递给收银员。钱包是某个品牌的经典皮革双折,两千多,不算很贵——对这个可以一次性取十四万现金出来只为做.爱的人来说。

  角落都被其他人占完。俩人坐到中间的长桌位,与出餐口差个两米。吃到一半,大约是楼上那群人还是对他俩太过了解,等十来分钟都没见到人回来,操起拖鞋骂骂咧咧往麦当劳来,最终八个人占满这条长桌,十个餐盘堆满桌子,还是裵文野买单。

  楸楸托腮看他唇环,觉得他似乎对买单这件事有瘾,掏钱包的动作也莫名帅气,因为钱包是从她身上夹克兜里摸出来的,其他人见到“awwww”声一片。楸楸酒劲刚过,还尚未来得及后悔今晚大胆干的蠢事,便被他们揶揄,颊上一抹薄霞点缀。

  几个人用普通话讨论着露营地,期间互相分享自个儿的露营趣闻,楸楸连美国农场都没去过,自然没去过露营,最亲近美国大自然的一次是上次飓风,坐船回曼岛,把她吹傻了。

  慕玉窠评价她:“是个娇娇儿。”

  轮到裵文野分享,他说曾在乔治亚州与佛罗里达州交界处的cumberland island露营过,搭船四十多分钟才到小岛上。

  “美国人喜欢度假,很多岛都盖了酒店。”他拈起一根薯条,沾麦乐鸡的酱,“cumberland开发的少,比较荒凉。”

  “美国人喜欢度假是真的。”

  这一点大家颇为赞同。

  “不过荒凉也有荒凉的好处,那里有原始的海滩,可以寻找哥布林的足迹。”

  裵文野吸一口可乐,他在用餐前把唇环摘下。楸楸这才发现,原来他没在嘴上穿刺,那只是个扣环,和耳夹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营地设施比较完善,木屋里有热水,可以淋浴,有冰箱,暖气,充电设备。还有冷藏室,专门为冷藏食物和猎物的冰块提供。美中不足的是,cumberland岛上野马很多,经常有马经过,到处都是从他们肠道里出来的东西。”

  其余七人发自心底感激他说话文雅。

  轮到下一个人分享。

  间中有个白人小孩子走过来,外形邋遢,虽然没有异味,仍像是个小流浪汉预备役,也不说话,只眼巴巴看着他们。

  后续点的食物多,裵文野见他们也吃不完,便拿个餐盘给他,一样拣一点,合起来就是一包薯条一份麦乐鸡和两杯可乐两个汉堡。小孩鞠躬朝他道谢,拿回去叫醒母亲,做了一串手语,母亲瘦骨嶙峋,看上去是亚裔,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感激地看向他们,亦做了一串手语,分不出谁才是那个不会说话的。

  “什么意思?”楸楸看不懂,小声讷讷问。

  “在跟我们道谢。”

  他答着,忽然侧过身绕到楸楸背后,操起她两只手。

  楸楸被吓一跳,脑海里瞬间上演一场枪击战,裵文野拿她挡子弹的戏码,心里狂跳,不敢置信裵文野是这样的人。

  “手掌抻直了。”耳后传来炽热的呼吸,后脖颈一片瞬间热了。

  裵文野不知她脑海里如此丰富,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子弹。

  “哦。”是她狭隘了。楸楸咽了咽口沫,依然紧张,心如擂鼓,不习惯他在做.爱调情外的时间靠那么近,双臂发麻,喉咙小滚动,却依然照他的话去做,绷直了手心,又小声问,“干嘛?”

  她的手不做美甲,指甲亦修剪地简洁圆润,一看就是生下来没做过粗活的手。

  其余几人托腮看戏,各个一脸意味深长,看裵文野心情弛懈放松,先是抬起她抻直的右手,朝那位亚裔母亲左右摆动几下,而楸楸全程任他操控摆动,身姿僵直,双臂却软绵绵,被.操起双手,掌心向上,再左右微动几下。

  “You are welcome。”他说。

  这一声小,周围几人只看到他嘴巴翕张,只有楸楸听清了。

  他说不客气。

第20章 考验

  ◎「我可以到你房间坐坐吗」◎

  亚裔母亲看懂了他手把手教人小姑娘的手语, 感激地朝他们回以笑容,而后朝小孩做手语。小孩看着连连点头,过了一会儿跑过来,和他们说谢谢, 声音稚嫩, 神情生涩,大约跟着母亲很少用声音交流。

  他说完了话并不走, 几人看出他脸上的渴望, 渴望与人正常交谈的神情, 显然他平日很少会遇见不嫌弃他脏兮兮外表的人,纷纷不忍心赶他离开, 便让小孩与他们一同坐着,嘴上普通话都改成了英文。

  到凌晨五点多钟,几个人吃饱喝足,和小孩道别, 离开麦当劳, 各回各家。裵文野跟她们到慕玉窠这一层拿笔电。

  刚进屋,慕玉窠便一溜烟钻进卧室。楸楸望过去, 只捕捉到她逃也似地裙角, 心下明了,慕玉窠这一出为给他们留私人空间。不需要好吗?楸楸腹诽着, 把夹克脱下来,还给裵文野。

  裵文野一手虎口抬着笔电, 手机烟火都在上面, 接过夹克时, 随口问了一句:“下周露营你去吗?”

  楸楸看他随意把夹克搭在臂弯处, 又把笔电上的手机烟火一个个往夹克口袋里塞, 心下犹豫,“不知道呢,我会和玉窠再聊聊,感兴趣就去。”

  裵文野嗯了声,尾音微微上抬,像是挂了个小写的问号。

  “为什么不感兴趣?”他问。

  “对花花草草没有兴趣。”楸楸如实说了,见话题没有结束的意思,她关上门,跟着裵文野走出来。

  俩人说话交流分贝不大,小到只有他们能彼此听清。

  “这样啊。”他走在前,“行。”走路没有声音,唯有夹克扫着摩擦卫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没有下文了。

  结束了?楸楸打了个愣儿。她才刚关上门,离开两步。这就尴尬了,她摸了摸鼻子,那现在是要回去,还是送他进电梯再走?算了,出都出来了。她揪着T恤领子遮住嘴唇,不太自在,“对了,今天的餐钱,还有之前开房的费用,我怎么还你?不如……”抬起头,只见裵文野摸出那个唇环,随手往下唇左边一扣。话音没了。

  前方一个转角,转弯时,裵文野偏头睐她一眼,这一眼即随意又无谓,慵懒四下弥散。

  “不如什么?”他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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