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 / 2)
鹿邀一怔,即刻松开手来,“对不起,刚刚有点儿着急”,他收回手,斟酌着话语,片刻,接着道,“张成,你就告诉我吧”。
张成瞥他一眼,砸吧砸吧嘴,“我也没说不告诉你啊,这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怎么被你这么一问,搞得像是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儿”,他看了眼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作出一副说书先生的姿态,权将手当做惊堂木,在桌上不嫌疼似的啪地拍了一声响,“要说以前的学堂啊,那可得说个三天三夜……”。
“……张成”,鹿邀被他都笑了,无奈道,“快些说吧”。
以前能开办学堂,还有五个孩子去上学,说明当年村里人还是有人支持孩子上学堂的,要是能知晓当年这学堂为何会被烧掉,教书先生也殒命的原因,说不定就能试着想办法说服村里人了。
张成耸耸肩,只好长话短说,“教书的先生姓陈,是个秀才”。
读书难,寒窗苦读数十年最终书袋换了紫衣绶带的寥寥无几,一个榜上在最顶上的只有三个,剩下的不可谓不是优秀而学识渊博的,但不管怎么说,没有登顶,那就是落弟了。
陈先生当年正是不惑之年,又一次失意落弟后便来了村里教书。说起来,先生家境不错,但一门心思投在读书上,年年都考,奈何天不遂人愿,最后在这乡村里,倒是想通了,自己资助开办了学堂,一个人教好几门课,在村子里好说歹说,也只收到了无个娃娃。
陈先生干脆大手一挥,连束脩也不收了,就只是授课,什么都讲,课上有趣的很,虽说这无个娃娃里头真的以要来学习目的的至多只有一个,时间久了,也全都被陈先生教的课迷住了,天天都来上。
学堂一开始也办的有模有样,村里除了这几个孩子的父母,也有其他人好奇起来,想要送孩子来试试,但就在这时候,却出了一件大事。
五个娃娃里有个叫孙宝的,平常上课最积极,可是后来有段时间却一直没来上课,连家也不回了,陈先生遍寻无果,后来他父母就来找他了,泪眼汪汪给陈先生丢了一张纸,字写得挺丑,还是初学者的字迹,墨水掺了水的样子,印在纸上已经很淡了,勉强能看清楚写了一句话:我要去长安。
陈先生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一日讲了个他在城里的经历,权做课后的趣谈,可下课后,他丢了一支毛笔。
现在看来这支毛笔是谁拿的了。
陈先生在村里没找到,就再附近四处找,都没找到后,当即就远行去了长安,路上也来来回回寻了很久,却都没有找到孙宝。
张成叹了口气,“先生回来后整个人老了十岁,可是孙宝的爹娘把这事归咎于他,他也因为这事自责,最后就是站在学堂里,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了”。
鹿邀听得眉头紧皱起来,“学堂是孙宝的爹娘烧的?”。
“是,也不是”,张成叹口气,“不只是孙家,剩下的几个娃娃家里人赶紧把孩子领回去了,那之后没多久,一群人就一把火点了学堂,烧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