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劫色3(1 / 2)
医馆的大夫起了个大早,挂心病人的伤要去看,一起来,发现后院里停着的马车不见了。
刀箭造成的重伤本就让人生疑,那一行人的马车又突然不见,大夫压下去的疑虑顿时被重新勾了起来。
他忙去找人,连人带车却是都不见了,不由得愈发慌乱,原地捶着手踱了两圈,才“哎呀”一声重新想起来还有一个重伤的病人——要是那一行人有什么不妥,扔下那个半死不活的少年在这里,那才是大麻烦!
大夫急打了个弯,忙去检查,可等进了屋一看,榻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少年。
“公子,您这路线从哪弄来的,是不是弄错了?咱们等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啊。”
幽静的山路旁,几个高矮不一的男人蔫头耷脑地缩在近处的林子里,想是在这里过了夜,一身的露水潮气,被秋晨的寒意冻得直打哆嗦,形容狼狈。
为首的一人容貌风流,正是蒋逊,他不耐烦地回头瞪过去:“你闭嘴!”
又重新转回脸,皱着眉巴望着绵延看不到尽头的山路——他心里也打鼓,照理说阮兰蕙不敢骗他,可怎么阮府的马车还没出现?
他从罗城一路赶过来,昨天傍晚起就带人堵在这里了,阮府马车脚程再快,能快过他连夜骑马过来吗?
正当这时,幽静的山道上由远及近传来了辘辘的车轮声。
蒋逊大喜,忙探头张望,见果不其然是阮府的马车。
“来了!”蒋逊压声提醒道,眼睛里精光直射,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睡惯了软榻华裘,阮梨珂从离府起就没怎么合过眼,昨夜又是不眠,今日总算挨不住了,在颠簸的马车上打着盹儿。
“吁——!”
车夫突然高喊一声,勒马急停,马扬起前蹄一声嘶鸣,整个车厢跟着一震。
半睡半醒的阮梨珂一下子惊醒了,人差点被急停的马车给甩出去,好险被抱琴及时拉住,这才重新坐稳。
“这是怎么了?要人命啊!”潘氏没人扶,脑袋撞在门框上当场起了个大包,气得直翻白眼,掀开帘子就要骂。
骂声却像被人突然给掐断了,阮梨珂只看见潘氏宽胖的身躯僵在车门口,掀帘子的手悬在半空,都忘了放下。
“小姐,你没事吧?”抱琴一心扑在阮梨珂身上,刚上上下下打量完主子问了句,阮梨珂攥着她的手腕一捏,抱琴下意识止了声。
阮梨珂正要问潘氏怎么了,不等开口,外头先有人道:“二小姐,好久不见,你我真是有缘啊。”
是个男人的声音,阮梨珂并不熟悉,但本能地,她心里升起了一股恐惧和强烈的厌恶。
下一刻,马车外一声哀嚎,有人呵斥道:“老实点!”
阮梨珂顺着潘氏掀开的帘子缝隙看见车夫被拽下了马车,随即像是什么重物敲在了脑袋上的声音,车夫就再没了声响。
也不知是被敲晕了,还是被打死了。
抱琴不由得抓住阮梨珂的手,她自己尚且抖得厉害,还是竭力把阮梨珂往她身后藏。
“你呢,是自己下来,还是和他一样?”外头的男人又道。
木头桩子似的僵了半天的潘氏终于又变成了活人,却居然没被吓得屁滚尿流,而是战战兢兢地问了句:“蒋……蒋公子?”
蒋逊没把阮梨珂一个弃女放在眼里,也没蒙面,闻言奇道:“你认得我?”
潘氏见没认错人,顿时松了口气,忙道:“蒋公子,我是邹姨娘身边的人!”
“邹姨娘……哦,”蒋逊想起来了,朝潘氏邪气地笑了笑,“那敢情好,是熟人,那就劳烦妈妈给我行个方便了。”
潘氏就怕是遇上六亲不认的劫匪了,眼下见是认得的人,四小姐私下那些事她和邹姨娘也都知道,当然明白蒋逊是来做什么的。
她只在乎自己的命,一个被家族抛弃的落魄小姐,她当然犯不上为她冒险,当即二话不就从马车上下去了,给蒋逊让出了一条宽广大道。
饶是阮梨珂再不明白,现在也明白了。
马车外男人哈哈一笑,三两步跳上马车,宽大的人影钻进车门,马车里顿时暗不见天。
阮梨珂有些喘不过气,抱琴把她护在身后,一边“啊啊”大叫,一边对欲行不轨的蒋逊又是抓又是挠。
可女人的力气到底比不过男人,尤其还是一个兽性大发的男人,蒋逊动了火,找准时机一把捉了抱琴的手腕将人扔出了马车:“这丫鬟赏给你们了!”
阮梨珂浑身一震。
蒋逊一偏头漏进来一点光,阮梨珂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顿时肝胆欲裂。
是他!是那晚毁她清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