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2 / 2）
方锦星蹙眉，想要甩开裴森的手，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到根本甩不开。
而这位女同学脸上还堆砌着和蔼可亲的微笑。可是方锦星仅凭借肉眼就能够察觉到眼前这位女同学的笑容根本不像发自内心，反倒有一种傲慢而敷衍的虚伪感。
显然，对大部分人而言用以表达情绪的笑容，在她看来是随便扯动一下面部肌肉对他人进行施舍的行为。
倒不是说难看，只是长时间对视，就会有一种不寒而栗，仿佛被放在展示柜里被观赏的窒息压迫感。
方锦星移开了视线，“说吧，什么事情？”
“我有点东西不小心掉进人工湖里了，需要你帮我找一下。”裴森随口就是一个借口。
方锦星显然没有怎么相信，不过看裴森笃定的神情，再加上手臂上被施加到足以称之为疼痛的力度，方锦星还是点头答应了。
顺着教室外的走廊，一路来到了楼梯。
周围过分安静，只有两人下楼梯时，鞋子砸在台阶上发出的“嗒嗒”响。
来到了教学楼一层，前面的女同学好像是心血来潮地询问：“你的妹妹好像身体不是好，总是需要买药对吧。”
方锦星不明白裴森突然提起自己的妹妹是为了什么，稍微蹙眉，没有回答。
他不想过多提及自己妹妹的事情。
少点沾惹事情，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
随着离人工湖的距离越来越近，方锦星越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应。
一阵微风迎面吹过，似乎带着一股铁锈味道。这一股味道越来越浓烈。
终于，人工湖的景象在方锦星的面前呈现出来。
“哇哦，看来能活下来的是陈丽丽。”裴森望着眼前的景象，显出一副看到猴戏的好笑样子。
人工湖边，陈丽丽满身的上半身沾满了粘稠的血，就连头发都在不止往下滴，蔓延至整个面颊。
狰狞的尸体倒在她的眼前，凸出的双目能够看出来他死前的不甘心以及愤怒。
从他死前凝望的方向可以看出来，他想过要逃跑，但是被陈丽丽拦截住了。
陈丽丽注意到了裴森这边的动静，缓缓抬头望向裴森。
她看不见方锦星苍白的面色，只是手脚并用爬到了裴森身前，“我，我做到了！你要说到做到，你要放我走的！”
裴森微微低头，瞳孔往下望着这个已经崩溃的女生，笑容里同样是肉眼可见的虚伪，“当然，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走了哦。”
得到了赦免般的陈丽丽即刻连滚带爬地离开这里，跑到一半甚至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地上。
显然，在和徐伟的搏斗中，她也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辗转两人之手多
次，到最后还是被陈丽丽握在手中。
现在，陈丽丽杀死了徐伟。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匍匐在地面，如同即将死去的虫豸，企图爬起来继续走。
“你看她是不是很可怜，我要不要帮她一下？”裴森松开方锦星的手臂，改为拍打的方式和他调侃道。
方锦星现在还不明白这般情况就是个傻子！
他机械地转动自己头颅的方向，望着裴森的侧脸，“你想怎么帮她？”
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难听。
裴森笑而不语，用眼睛测量了一下陈丽丽和自己的距离。
伸出手，做出“开枪”的手势，食指对准陈丽丽的后脑勺。
“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真枪实弹啊。”裴森似感慨般，轻声说道。
“噗嗤！”
陈丽丽面朝地面倒下了，再也没有动静。
所谓的帮忙，就是让对方离开这个世界。
方锦星闭上双眼，深呼吸，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冷静一点。
裴森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找上他过来，就是为了看一场没有意义的屠杀。把从前不怎么关注的记忆拿出来，才发现原来记忆中的裴森和今天的裴森完全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裴森总是低垂脑袋，默默做自己的事情，期间少不了被陈丽丽指挥来指挥去。
现在的裴森呢？她的背脊挺直，下巴微微昂起，看人的视线别说逃避了，方锦星和她多对视几眼就感觉到剧烈的心慌感。
过去总是被阴影遮挡住的眉眼露出来，才发觉锋利如刀。
想起来裴森是用“帮忙”的借口将他拉到这里来，方锦星意识到了裴森想要做什么了。哪怕他认为不需要借口，动用一下暴力手段就可以了。
“我会帮你处理尸体的，并且绝对不会说出去。”他对裴森说道。
裴森愉悦地眯起双眸，“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那就快点动手吧。”
少年将课本找到一个地方放好，然后撸起袖子。
在触碰陈丽丽的尸体前，他做了十秒钟的心理准备，总算下定决定动手。
在下手的那一刻，方锦星才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抵触尸体。到现在为止，貌似除了对于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感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了。
好像也没有意外，他本身就是一个除了妹妹谁都不在乎的冷漠鬼。不仅仅是他，整个十一区的人都是如此。或许那个德高望重的校长也是如此。
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方锦星才将所有的尸体都堆在同一个地方。
他用眼神询问裴森，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尸体。
裴森接受到视线，假模假样思考了一下，随后毫不在意说：“丢人工湖里去就好了。”
方锦星不理解。如果丢进人工湖里，第二天尸体就会浮上来，绝对会被发现。虽说十一区没有什么法律，就算是护卫队也只负责管“正在发生”的事情。
但眼下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她难道就不怕被发现，然后失去考试资格吗？
裴森自然看出了方锦星的疑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又提到了他的妹妹，“你那体弱多病的妹妹，好像连上学都上不了呢。”
方锦星这会刚把两具尸体丢进湖里，头也不抬，说：“不至于，只是睡得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