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40(1 / 2)

萧贺川本就站队萧南荀,自然无须萧意欢授意。

而萧云蘅,她相当机灵,早就摸透了萧齐如今越发复杂的局势。

皇帝身子每况愈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萧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改头换面。

镇北王府又不像西南王府情况特殊能够拥兵自重,新皇登基枉顾情面收回王府手上的兵权也是极有可能的。

尽早站队搏一个从龙之功,保住兵权,是镇北王府能够把握的最稳妥的出路。

萧轩盛出事,不出意外无缘皇位。他空出的位置也被太子与后发制人的萧南荀尽数占去。这两个人,萧意欢转向支持萧南荀,萧云蘅也知道了萧贺川与萧南荀之间的盟约关系。所以没有经过什么纠结,她就果断地站在了萧南荀这一边。

北关军一边倒就等于朝中武将有一半都选了萧南荀。

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如今扶摇而上,俨然顶替萧轩盛成了与太子争夺皇位的最大对手。这把讨好萧意欢多年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的东宫与钟粹宫气得半死,面上却又不得装出一副和善模样,整日在朝中与萧南荀演兄友弟恭。

直到四月中旬后,萧云蘅带着萧云景来辞行。

“我们明早就走了。”萧云蘅感叹道:“京城是麻烦地界,我在天水多年遇到的麻烦事还抵不上待在京城的几日遇到的。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过得还真是累啊。”

虽说兵者也是诡道,但比起官场上的阴谋诡计,她还是喜欢战场上真刀真枪的争夺。

萧贺川也同萧云蘅兄妹一同回了天水。三人离去后,京城紧张的气氛也不见缓和,反而越发硝烟弥漫。

萧意欢一日沐浴后对镜梳发,挽媱捧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无比。可就算如此,那柄玉梳子从发根部带到发尾时,梳齿上还是挂了不少头发丝。

挽媱一开始还企图偷偷把这些头发取下来藏进袖子。萧意欢握住她的手,将那些头发拿到眼前端详。

铜镜中的人影已经清减许多,不施脂粉便难掩倦容。眉眼间泛着病态的躁郁,不像以往华光艳丽,变得苍白颓美。

从那天起,她的行事风格就越发激进。

拿捏尚在狱中的大公主驸马来牵制太子,手腕强硬排除异己,对收敛声息的宋家不依不饶,短短时日拉下马不少人。

动静已经大到太子终于按捺不住和萧意欢撕破了脸面。萧南荀都觉得古怪,旁敲侧击暗示萧意欢不要太过激进。

奈何有能力阻止萧意欢的两个人,一个皇帝一个卫绛风,前者在下令处置萧轩盛后便缠绵病榻,多日未曾上朝,朝中事由由太子与五皇子代理。后者更不用说,卫绛风卫侯爷,萧齐第一权臣,元昭公主身侧忠心耿耿的鹰犬,就数他对公主最为唯命是从。

黑心黑肺,手段毒辣,赶时间似得处理对家,动作又狠又快。如今这个情况下都还不忘天南地北给元昭公主搜刮好厨子,你还能指望他做出什么去劝解阻止萧意欢?

朝中的一些老儒生见此情状简直是心中悲凉,以为萧意欢是意在扶持傀儡上位,监听朝政。

这些人打听到元昭公主这段时日常常召见慧明法师入公主府,想到在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对于公主的救命之恩,就跑去无相寺找慧明做说客,劝解萧意欢遵循礼数。

享受萧齐公主的荣华富贵就行了嘛,做什么要惹出这些麻烦事。

出家人不打妄语,慧明答应了这些人,便真的如数将他们的话转达给萧意欢。

萧意欢点着安神香按着额头,闻言冷笑几声,第二日大理寺的监狱里就又多出几个倒霉蛋。

她软硬不吃,一时间搞得朝中上下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卫绛风自然也觉出萧意欢心中急躁。可他不发表一点看法,一面按着萧意欢的要求去与东宫为敌,一面大肆搜罗各种稀奇的草药,企图找出代替安神香的药物。

满朝文武就在这种相当折磨人的气氛下过了一段时间,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一日早上,皇帝睁开眼便突然吐了口血,随后就是接连着的昏迷高烧。王德全差点吓破了胆子,连忙去太医院传太医。

张行楷接到指令,当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揣着药箱,跑在几个老头院判前给皇帝号了脉。

原本这段时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皇帝身体,前几日休沐回了趟家,谁知道刚回来皇帝就出了状况。

手搭在皇帝的手腕上,张行楷察觉出手底下脉搏的紊乱,额头上出了点汗,接过王德全递来的沾了皇帝血的帕子,看清上面黑色的血迹时,他又顿时觉得两眼一黑。

张行楷缓过神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给萧意欢传了消息。

宫中也不止他是别家耳目,其他人的反应也不慢,隐秘的混乱一直从宫里蔓延到宫外。

大殿外头天色湛蓝,鸟语花香。大殿里头却跪满了人,个个都觉得心里泛起了凉意。

这也是萧意欢这么多日以来,头一回出门见到日头。

四月末的天气分明已经热起来,可她身上的宫装却依旧层层叠叠,有些厚度。

胭脂在她毫无血色的面颊上扫开,形状饱满的唇瓣上口脂娇艳欲滴,看上去与以往恣睢美艳的元昭公主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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