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49（1 / 2）

她盯着下面的人，唇边慢慢带出一个笑：“萧轩盛，西南王府窥伺萧齐江山已久，其心路人皆知。你竟然与他合作，胆子倒是挺大，不怕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西南王府与京城一向多有误解。”当着身后三万西南大军的面，萧轩盛不接这话，只说道：“你不妨猜猜看，这里面的人能不能抵挡住我这里三万大军？”

经过前面的波折，如今巡护营只剩不到五千人，铁浮屠也有所折损。至于御林军，萧意欢不会相信前一刻还刀剑相向的敌人这一刻会携手抗敌。何况如若萧轩盛赢了，他们的好处更大。

萧意欢背后传开一点声响

是皇帝来了。

此时天上的雨势已经渐渐小了，他身旁不见王德全，只有两个小内侍替他打着伞。皇帝也没要别人搀扶，自己慢慢走上台阶，走到萧意欢身后。

下方的人见皇帝来了，队伍里有一点骚动。

皇帝显然是将方才萧轩盛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但他面色依旧平静，仿佛没有因为一夜之间自己的大儿子造反，自己的三儿子勾结藩王意同逼宫而难过。

但皇帝很清楚，皇宫内的防守已经经不住再一次冲击。叫自己的两个儿子造反，这是他为人父，为人君的失败。

一旦萧轩盛攻进宫中，绝不会像他嘴上说得那样放过宫里的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全杀了一个不留，方便萧轩盛往后向世人解释，嫁祸给萧承策。

“元昭，你随朕来。”

皇帝只是叫了一声萧意欢，转身下了城墙。

萧意欢表情变化几瞬，最后还是点了一位铁浮屠将领暂时掌控局面，自己带着挽媱随皇帝来到宫墙下一个僻静的角落。

皇帝两鬓苍苍，这段时日，病痛以及来自子女接连的打击已经让他迅速苍老了许多。

“在重明台大殿椅子后方，有一条暗道，顺着它走可以出皇城。”皇帝背手身后，缓缓说道：“你带着人从这出去找卫绛风，你们一路北上，去天水城吧。”

这话可给萧意欢气笑了。

她语气略微讥讽，说道：“还没打，你就想认输？”

皇帝知晓她的性子，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只是说道：“这是无奈之策，朕作为皇帝不能走。你走的时候带上王德全，他跟着朕大半辈子，也不容易。”

“你养出来的两个好儿子。”

萧意欢语气森森，说这话时杀气四溢：“亏你还叫我留他们一命，早知今日会这么麻烦，我就该早早杀了他们。”

皇帝叹了一口气，笑容居然有些悲凉：“还有一件事，父皇今日要告诉你。”

“元昭，父皇知道这些年，你对于你母后所为始终无法释怀。”皇帝嘴唇开合几下，接下来他说出来的话叫挽媱悚然一凉，猛地看向萧意欢。

“只是她初为人母，对这个孩子满怀期待。朕亏欠她许多，实在不忍她知道那孩子是个死胎——”

萧意欢垂在身侧的手猛然一颤。

她抬眼看着皇帝，眼瞳乌黑，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半晌，萧意欢嘴唇嗡动，轻轻擦出几个声音：“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死胎？”

死胎？什么叫做死胎？那她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多年来是人还是鬼？

若非今日遭此变故，皇帝本想将这个秘密带进陵墓中。

如今他看着萧意欢的反应，看见她眼底那一点茫然，心口也是隐隐作痛。

“你的母亲是宫中的一位才人，她比皇后早怀孕两月，也更早临盆。”

没想到因为宋贵妃的毒害，皇后肚子里怀的是个死胎。后来还诱发了早产，与那才人在同一天生下来孩子。

这件事听起来太过荒谬，太过戏剧化。很像是萧意欢写过戏折子里常有的桥段，以至于她已经猜出这个故事后续发展如何。

皇后疼了一天一夜诞下死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便累得昏死过去。底下人匆匆禀告守在外面的帝王，帝王看着那个满身青紫的孩子，又听着外面人说那才人顺利诞下了一位公主。

帝皇怀着对发妻的愧疚做了一个决定。

“所以，你把我变成了皇后的孩子。”

萧意欢的心猛地空了下去，手脚发麻，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僵住。等回过神来，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

但诡异的是，在最初冲击过后，萧意欢没有预料中的不能接受。恰恰相反，她回想起皇后对待自己的种种行为，原先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作为皇后，作为母亲，皇后不一定没有察觉到这一场故作弥补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