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58（1 / 2）

叛贼萧轩盛逃亡西南已有将近十日，期间朝廷多次下旨勒令西南交人，西南皆是没有回应。

萧意欢冷眼看着两边胶着数日。终于，在皇帝连下两道圣旨，西南仍旧拒不交出叛贼萧轩后，萧南荀顺理成章递上奏征讨西南。

皇帝允了。

他命铁浮屠督军卫绛风挂帅，调集西南附近军队，以八十万兵马征讨西南。

消息一传出举国哗然，各个军事重镇和要道关口的驻军也接连紧绷起来。

毕竟西南修养多年兵强马壮，且位居天险之地易守难攻。这场仗，可以说是堵上了萧齐的未来。

若是赢了，则收回藩地，皇权统一；输了，便没了祖宗基业，实力大减，还可能叫北边虎视眈眈的北燕乘机咬下一块肉来。

更何况这场仗的大权交在了昔日西南王庶子，如今京城红极一时的权臣卫绛风手上。

子杀父，一时间也是叫天下人议论纷纷。

萧意欢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算着时候把西南王干过的那些破事全都抖落出去。

文人墨客嘴皮子酸薄，一字一句一笔一划，立即就将西南王打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卫侯则摇身一变，大义灭亲，成了难得一见忠君爱国的纯臣。

萧意欢有自己的考量。

一是出师有名算是开了个好头；二是如此这般，将来卫绛风杀西南王也是臣子替君王斩杀反贼，不存在什么弑亲弑父的说法。

就在这难熬的氛围里时间一日日过去，终于到了军队出发的时候。

卫绛风走前的晚上，临近傍晚的时候下了点小雨，空气带着一点闷热，透着朦胧的潮气。

萧意欢坐在岸桌前，执笔凝神在这次的西南布防图上勾画。

卫绛风洗漱完从隔间进来，衣襟在胸膛处松垮敞开，黑发披散在身后。

他走过来把手里一碗冰镇过的杨梅放在萧意欢面前，又随手拿起一根带子绑住头发。紧接着卫绛风挨着萧意欢坐下，手腕压在膝盖上，姿态懒散闲适。

“明日我便走了。”

卫绛风修长苍白的手指捻起萧意欢的一缕头发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恬淡的香味从发梢散出来。

他心下一动，把这缕头发与自己头发靠拢在一起摩挲着。

萧意欢放下笔，偏过头看着他英俊深邃的眉眼，抬手摸上他的发顶，搓了两下。

“西南多山岭，卫郎这一路直行免不了翻山越岭，千万小心些。”

卫绛风看到面前桌案上平铺的详细的布防图，上面朱砂笔勾勒的痕迹密密麻麻。

他轻而快地弯起唇角：“我生长西南，熟悉山岭，勿要担心。”

“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切莫再生病。”卫绛风说着，右手覆上萧意欢的手背。

萧意欢体弱，不发病时体温较之常人一向偏低。夏日里摸起来像是一块温润趁手的寒玉，叫人觉得很舒服。

听卫绛风这么说，不知为何，萧意欢反而觉得有些不放心。

“昨日月氏人送来一只红羽鹰隼，品相非凡，说是上次冲撞的赔礼。”萧意欢说道：“你带上它，若是有什么要紧事，以此来往要快上许多。”

一听到月氏两个字，卫绛风下意识就要皱眉头。

听完萧意欢的话后，他这次难得有了好脸色。

以鹰隼传信，自然要比马匹快许多。

“好。”

卫绛风顺着萧意欢清瘦的脊背往下捋了捋，力道有点重呢，满是安抚意味：“无须紧张，等我回来便是。”

萧意欢抓住他的手转过身，她面上未施粉黛，乌发垂在脸侧，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灼灼如牡丹的华美，显出一种纤巧的清艳。

萧意欢眉头皱着，不满意卫绛风的态度说辞：“此战绝不会像外人说的那么容易。卫郎，如果你出了事，本宫会很难办。”

这段时日萧意欢已然变了许多。从前她对卫绛风说不出多在乎时可以轻佻强势。但到了现在，她望着这人的脸，不知为何，心里反倒常常里有些沉重。

见卫绛风张口似是还要做保证，萧意欢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本宫不想叫你发誓一定会早些回来。”萧意欢叹了一口气，：“戏本子里的人说这话往往不得善终，不吉利，卫郎还是莫要说了。”

卫绛风于是攥着她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在她掌心轻轻吻了一下。

到了出兵讨伐西南的那一日，皇帝太子携带文武百官带城门口送别万千将士。

卫绛风立马于城门前，银色盔甲上的兽首狰狞，玄黑银纹的披风垂下，一把长剑跨在身侧。

他侧脸弧度凌厉，眉眼眼神深郁。这番打扮明明有些花里胡哨，由他来穿却只显得威严迫人。

卫绛风眼神冷淡地听王德全捧着圣旨说了一大堆话。直到萧意欢一身绛红色衣袍，在挽媱的搀扶下登上城楼。

万人前头，卫侯的唇角倏然一动，眉眼不由得柔和下来。

萧意欢被城墙上的风吹的眯起眼，她往前走两步到城垛口，一只手扶在城墙上，垂眸对上卫绛风的眼神。

两道视线交错。

悠长萧瑟的号角吹起，远远飘到天际。

百官齐齐弯下腰，口中道：“恭送卫侯，祝我大军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卫绛风下颔绷紧抬起，依旧看着萧意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