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狗盯上了3(1 / 2)

虽然他是条沙滩上快沥干的咸鱼,但不代表他真的死了。

饭局上算上自家公司的领导,都不带一个姓苏的。

他妈的,真的被狗咬了。

宁遥在心里啐了一口。

那天一起吃饭的,对面就一个人他不认识。

那人进门的时候走在最后,觥筹交错间,也只一个人自斟自饮,存在感极淡。

加上那货年纪不大,往大了估都不满四十,不知道是哪个河套里蹦进来的小鱼小虾。

苏总?宁遥紧了紧手上的袋子,心里冷哼,这算哪门子总?

饭局上,他本来就不在状态。

这会再回想,他甚至复刻不出来苏总准确的长相。

脑海里只有一个高大模糊的人影,穿着铅色西装。

至于西装细节,面部特征,乃至衣着档次之类,都一片空白。

这在跑业务的人看来,是连菜鸟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一个合格销售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会察言观色,能快速判断并准确记住生意场上出现的所有人的身份和特征。

算了,记不住就记不住吧。

宁遥已经打算辞职了,也不需要过于苛待自己。

只是那人高高瘦瘦的模糊印象,竟让他心里诡异地舒坦了一点。

并不是宁遥没节.操,换个长得好点的就可以。

他觉得好受了一点,纯粹是,对方不是个胖子,这个简单的认知。

准确来说,是宁遥惧怕男性胖子。

不是他对肥胖人群有偏见,仅仅因为他懵懂无知的年纪,曾经被一个胖子猥.亵过。

一几年的暑假,小城市的游泳馆已经遍地开花。

人群熙熙攘攘,女性穿得奔放,男人们更不遑多让,白花赤条地袒.露着臃肿的胸腹,和腰间堆积数层的泳圈。

人声鼎沸的热闹里,盘靓条顺的宁遥,被一个中年胖子拖住,连拉带拽地以求助为名,骗进了洗浴单间。

时光冲淡了当年恐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时民风尚且淳朴,宁遥除了被揩了几把油,被迫看了半场辣眼动作片,并没受到什么实际上的侵害。

但暗沉的浴室,哗哗的水流,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的粗喘,油滑的大手,以及黏腻的眼神……这些都成为此后,蒙在宁遥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青春懵懂,宁遥又开窍得晚,他不明白胖子行为的实际含义,但是他本能觉得羞耻。

趁着胖子不注意,他一把将那肥硕的身躯撞了个龟倒,拳打脚踢一番后,他还将不敢叫唤的胖子锁在了里间。

只是,对家人,他什么都没说。

在所有人,包括宁爸宁妈眼里,这不过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消暑活动,早就渐淡在时光的洪流中。

没人知道,它的余绪,足以改变宁遥一生。

包括宁遥自己,也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

他总是模糊地想起这件事,恶心之下,扎根了一颗畸形的种子。

这件事的几个后遗症,一是从此宁遥害怕与男性肥胖症患者独处密闭空间,更接受不了任何肢体接触,二是直接影响了他的性向,第三就是间接引起了他的老寒腿。

换言之,宁遥身体的某一部分机能,它失灵了。

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心理现象。

大约就是,宁遥开始对男人产生隐秘的兴趣,可又对大和谐兴致缺缺。

总的来说,就是他成了一个只想恋爱不想上.床的流氓柏拉图拥趸。

两人一生,三餐四季,只享受夫夫权利,不履行夫夫义务,就是他最朴素的愿望。

只可惜,好不容易骗了个李靖,他还没留住。

第二天,宁遥起了个大早,特别花了半个小时,收拾了一番自己。

看着镜子里眉目清朗、西装笔挺、雄赳赳气昂昂的都市精英,宁遥有点感慨,从分手到现在,有一年多时间没打理过自己,大家都忘了他好歹是个副经理了呢。

去公司前,他去打卡了一家慕名已久的汤包店。

那是之前他从来不敢去的地方,毕竟社畜要准点打卡,汤包店可不给他那破公司面子。

要吃包子就得排队。

那队,没两个小时可下不来。

这把宁遥可算彻底放飞了自我。

在众多阿姨小妹的火热视线中,他坦然自若地扎着堆,耗到十点才排上号,美滋滋吃了两笼汤包,喝了三碗绿豆汤,吃下四碟豆豉凤爪,这才顶着一脸油光,心满意足踱去了公司。

不出意外地迟到。

他无视了同事们探究的眼神,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将邮箱里的辞呈找出来,打印了一份,又从抽屉里随便翻出个空白信封,塞了进去,动作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称得上优雅又优雅。

桌面上的内线电话频频响起,宁遥一律无视。

那不是老板打过来的,就是经理打过来的。

这几天,宁遥的业务电话,包括私人电话,已经被那几个号码打爆。

叮铃铃——叮铃铃——

可老式电话铃声实在难听,宁遥忍了五分钟,选择拔了电话线。

“**丰满了皮囊,在梦的边缘逃亡,啊~啊~啊~”

那边电话才断,手机又无缝衔接。

只是这铃声过分骚.气,大庭广众之下,多少需要打点马赛克。

同事们听着浑身发痒,碍于宁遥气场不对,一个个不敢吱声。

唯有肇事者本人,听着小曲,一身正气凛然。

他心无旁骛收拾着私人物品,没几分钟,经理就主动找上门了。

他只好放下手头的事,一脸诚挚地捏着信封,跟着经理进了办公室。

“你打算辞职?无故旷工一周,回来就毫无预兆地辞职?”经理脸色有点不好看。

宁遥不知道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不过,那都不重要。

他来,只是走流程,不能白瞎最后那一个月工资。

“也不算毫无征兆,我这不是特意提前旷工了一周?”

“……”

经理还没开始咆哮,一个内线电话打断了他。

宁遥听完他点头哈腰嗯嗯啊啊,就转接到**oss的口谕,宣他去楼上,听旨。

宁遥乖顺出了门,耸耸肩就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收拾东西。

老总?那是谁?

他现在的心态就是,光脚的还能怕你们穿鞋的不成。

可怜的秃顶老总苦等半天无果,最后还是经理再次出马,给宁遥架到了楼上。

总结来总结去,老板的意思不外乎,你就是真辞了职丢了工作,也不见得逃得过苏总手掌心,小宁啊你还年轻,看不到跟苏总处朋友的好处,千万别意气用事……

宁遥拉着脸,既不反驳也不同意。

被唾沫星子喷了半天,他终于幽幽来了句,“季总这把年纪,拉起皮条来,销售经理拍马都赶不及,真是令人佩服。”

季鸣剩下半肚子“体己话”,一下子梗在了喉咙口。

可是想想恒盛的合作,他念了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刚准备继续,宁遥就无甚起伏地打断他。

“这个月工资,请按合同及时支付,不然咱们就劳动仲裁见。真到那时候,我就要好好跟有关部门深入探讨探讨,季总你这红火的皮条客生意,是不是合法经营,有没有诚信纳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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