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 2)
显然,这不是件好事。
最后,她只能去翻倒巷找巴特·罗西尔。
“我要你帮我办一张麻瓜证件,可以证明身份的那种。”法朗西斯把巴特从酒瓶子堆里揪出来,扔在沙发上。
巴特·罗西尔,是罗西尔家族在法国分支的后裔,据说他的祖辈曾经服侍于格林德沃。巴特几年前来到英国,在翻倒巷开了一家专门帮巫师们办理各种假麻瓜证件的铺子,生意不好不坏。法朗西斯是在去年魁地奇世界杯开始以前认识他的。
“老规矩——”巴特打了个酒嗝儿,从沙发爬到工作台上,“200加隆。”
“去年明明是100加隆!”法朗西斯皱着眉说。
“美丽的小姐,你也说了——是去——年。”巴特咧开嘴冷笑了一下,露出一嘴黄牙,“200加隆,没有钱就滚蛋。”
“成交,200加隆。”法朗西斯咬牙切齿,“动作快点,我现在就要。”
中午的时候,巴特终于把一张贴着德拉科照片的麻瓜证件和一份医院报告交给法朗西斯,下一秒他就立刻又醉死在酒瓶子堆里。
法朗西斯悄悄踹了他一脚才离开。
在斯旺西警察署的一间小小的禁闭室里,法朗西斯看见了德拉科。
禁闭室只有七八平方大小,窗户也是由四根粗壮的灰色铁棍组成,德拉科坐在里面仅有的一张单人床上,显得有点可怜。
但法朗西斯非常不厚道地在心里笑了好几声。
狱警掏出一大串钥匙,哗啦啦地打开铁栅栏。
下一秒,法朗西斯就泣不成声地冲了进去,并且趁德拉科还没有站起来就一把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哦——我亲爱的小德尼,他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来呢?太不负责任了!”
德拉科愣了十几秒,整张脸都贴在法朗西斯胸脯上,他的两只手拿起来又放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法……兰……”他磕磕巴巴地叫,但是法朗西斯却把他抱的更紧了。
“别说话,一会儿听我说,你闭嘴。”法朗西斯低头小声说,然后她又卡着时间哭了三分钟整,才抽抽搭搭地领着德拉科去警厅。
“他是我弟弟,德拉科·卡佩。”法朗西斯掏出手绢擦擦眼泪,“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但是这位小伙子说自己姓马尔福。”罗伯特警长说。
“是的,他在家里也总是这样说。”法朗西斯慈爱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紧接着又泪眼婆娑地看着罗伯特,“他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自那以后他就以为自己姓马尔福,还认为自己是个魔法师。他是不是又和你们说麻瓜、告诉他爸爸、你们完蛋了、该死的踪丝这种奇怪的话了?”
罗伯特点点头。
“我就知道是这样。”法朗西斯又呜呜哭了几声,“自从他从那场大病死里逃生以后,就坏了脑子,总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还总以为自己有个权势滔天的父亲。”
“怪不得……”罗伯特若有所思地看了德拉科一眼。
“他是从乡下来找我的。”法朗西斯继续解释,“我们的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都住在乡下,但家里总是很忙,所以有时候一个不注意他就会悄悄跑出来。”
“他天天都去按你家门铃。我们问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或者发一份传真,他就说什么麻瓜啦、猫头鹰啦,总之都是一些奇怪的话。我们认为他很可疑,于是让他出示证件,但是这位小伙子并不配合,还让我们别多管闲事——说这话的时候他可不像脑子有问题呀。”罗伯特说。
法朗西斯又哭得更大声了一点。
“仁慈的警长先生,即使是脑子坏掉的人,也是会发脾气的,而且医生说他现在只有五岁儿童的智商,您不能因为这个责怪他。”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给他看病。”法朗西斯自己的手绢已经完全哭湿了,于是又接过来罗伯特的(德拉科因此瞪了罗伯特一眼),“但是医生都说没有希望了。”讲到这里的时候,她又充满深情和疼爱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其实这也不算坏,至少这样他活在自己世界里总是很开心。”
罗伯特被法朗西斯哭得有点头疼。
“小姐,我非常同情您和您弟弟。”他揉了揉太阳穴,“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您哭了几声就放走他,您必须出示证件。”
“您是在责备我用眼泪博取同情吗?”法朗西斯严肃地说,“这样对一位淑女说话真是太失礼了。如果您也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弟弟,就会理解我的感受。”她擦干净眼泪,“但是既然您想要证件,我完全可以出示。毕竟我们一家都是再正派不过的可怜人。”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身份证明推给罗伯特,“法朗西斯·卡佩,也就是我,十八岁,德拉科·卡佩,我弟弟,十五岁。我们都是合法公民。”
罗伯特拿着两张证件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又还给法朗西斯:“您说您卡佩先生的精神有一些问题,有相关病历吗?如果他以后也要住在这条大街上,我们必须确保他不会无故伤害其他居民。”
“他还是要回到乡下去,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照料他,但是我准备带他在这附近先玩几天,然后就送回去。”法朗西斯说,又打开她的小包,“我这里只有一份一年前的伦敦医院诊断报告,剩下的病例全部都在老家乡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写信让家人送来,但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德拉科并不知道报告上写了什么,但是他发现罗伯特看完报告以后神情明显多了些和法朗西斯脸上一样的慈爱。
“你们可以走了。”罗伯特把报告还给法朗西斯,又压低声音,“祝你弟弟可以愉快地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谢谢您,先生。”法朗西斯感激地说,“上帝和梅……上帝一定会保佑您。”
从警局出来以后,德拉科的脸色臭到不能再臭,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别对我摆脸色。”法朗西斯分给德拉科一张地铁票,“如果我不那么说,你现在还在警局里待着呢。难道你希望我去找魔法部,然后把这件事捅到你爸爸那里吗?”
德拉科重重喘了口气,被气得胸疼。
“说话呀,德拉科。”法朗西斯拽了拽他的胳膊。
“脑子有问题的巫师不会说话!”德拉科气鼓鼓的。
“别这样。”法朗西斯用力戳戳他的肩膀,“为了把你给弄出来,我刚刚哭得眼睛还疼呢。”
德拉科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
“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一个多星期。”他问。
“我在金妮家,金妮·韦斯莱。”
“你这么场时间都在红毛鼹鼠家?!”德拉科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
“是韦斯莱。”法朗西斯强调,“不许叫他们红毛鼹鼠!”
“你这么长时间都住在韦斯莱家?”德拉科不情愿地重复了一遍。
“……不错,金妮邀请我去的。”法朗西斯稍微犹豫了一下说。
“我等了你一个多星期。”德拉科又重复了一遍,非常生气,“每天都睡在骑士公交车里,你却在韦斯莱家玩得开心!”
“我给你了我的电话号码!”法朗西斯拔高一点声音,“谁让你不事先给我打电话!”
“我才不用麻瓜的东西!”德拉科嚷道,“只有哑炮、麻瓜这种没魔法的家伙才用这种玩意儿!”
法朗西斯抿了抿嘴,红着眼睛没说话。
他们一路沉默地回到法朗西斯的公寓。
“法兰奇……”合上门以后,德拉科小心翼翼地开口。
法朗西斯把一个花瓶重重放在茶几上,向德拉科嚷嚷道:“既然你认为只有哑炮和麻瓜才会用电话机,那就别待在这里,因为这是麻瓜们的公寓!”
然后她迅速转过头抹了一下眼泪。
“我没有……”德拉科干巴巴地不知道该解释点什么,“你别生气……”
“我本来完全可以把这件事丢给魔法部!但是我担心你会挨你父亲的骂!所以才编这样一个瞎话!”法朗西斯又迅速擦了一下眼睛,“而且我告诉过你,我等到八月份的时候会待在家里,你完全可以那个时候来找我!”
“我原本是要八月再来找你。”德拉科放低了一点声音,小心地拉住法朗西斯的手,但是立刻被甩开了,然后他又拉住,“但是我想见你,想七月就见到你,我等不到八月份。”
法朗西斯抽抽鼻子,仍旧感觉嗓子很干很痒。
“别哭……”德拉科继续干干巴巴地说,有些手足无措,“我不说了……”
法朗西斯重重“哼”了声。
德拉科试探着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还有两个多星期才到八月份呢,我真的等不了那么久。我和爸爸说我要出来玩上几个星期,所以即使你不在家,我也不敢回家去,只能住在骑士公交车和破釜酒吧……我……我以为……你会在家的,因为我想你肯定也等不到八月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自信地低了下去。
法朗西斯抬起眼睛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用他昂贵的领带擦了擦鼻子。
“我可以不生气。”她清了清嗓子,“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好。”德拉科立刻说。
“第一,不许叫罗恩一家红毛鼹鼠。”
“……知道了。”德拉科悄悄撇了下嘴。
“第二,不准再说那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