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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也不回地冲进雨中,好像是生怕自己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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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剩下的日子变得不紧不慢,与陋居紧张的氛围截然不同,斯旺西的街道上一派平静祥和,藕荷色招牌的花店的橱窗里摆满含苞待放的淡粉玫瑰,电影院门口挂着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巨幅海报,中式餐厅的老板娘讲着一口东方韵调的英语帮顾客点单。

金妮会经常写信来,讲陋居发生的各种大事小事,她说她不喜欢芙蓉·德拉库尔,而因为神秘人回来,赫敏则有些忧心忡忡。

斯旺西平静的生活令法朗西斯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她在远离魔法世界,魔法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那天离开对角巷以后,她没有再给德拉科写信。

九月一日开学这天,法朗西斯拜托德米特充当她的监护人送她上学——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莫莉放心,也证明她整个暑假的确与“兄长”住在一起。

“法朗西斯,你看上去气色不是非常好。”德米特说,为了应付莫莉,他特意穿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手中拎着法朗西斯的行李箱。

“没什么事。”法朗西斯敷衍,“词儿记住了吗?”

“当然。”德米特点点头,他和法朗西斯提前到了一小时,然后在国王十字车站的咖啡馆里串词,以免一会儿遇见莫莉的时候露馅。

“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德米特稍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非常抱歉,我私自拆开了你的病例表。”

法朗西斯搅果汁的手顿了顿,问:“全部?”

“全部。”德米特回答。

“我相信你是个会保守秘密的人。”法朗西斯加重了语气。

德米特沉默地点点头。

从咖啡店出来已经是10:45。德米特忽然伸出手掌在法朗西斯头顶上比划了一下:“你长高了很多。”

他又比比自己的腰:“你以前才到我这儿,很矮,连王后卧室的四柱床都爬不上去,还要侍女帮你找软凳,有一次她们忘了给你准备,你就踩着我的《圣经》和《君主论》爬到床上去睡觉。”

“而且——”德米特佯装生气又有些好笑地继续说:“你明知道我每天清早做礼拜的时候都要亲吻《圣经》,但却故意把它放在《君主论》上面!”

“我完全不记得这回事。”法朗西斯思路清晰、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回答,“肯定是你记错了,我绝对没干过这种事!”

大概又走了七八分钟,他们抵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韦斯莱一家和哈利以及赫敏也已经到了。

“我们暑假去夏威夷短短旅行了几天,听说我们的祖父曾经在那一代当过水手。”

“从夏威夷回来,我们又去了纽约和旧金山,但我认为那里的风景和伦敦没什么不同,街上的汉堡店就像英国的炸鱼薯条店一样多。”

德米特熟稔地背着法朗西斯提前写好的台词,顺便向韦斯莱夫人解释她最近体重减轻的原因。

“可惜法朗西斯对旧金山有点水土不服,所以我们提前回来了。”

听到这些,莫莉略微放心了一点。

“你真是个好孩子。”

她拍拍德米特的手臂,然后避开其他人询问法朗西斯最近的病情。

“医生说她现在还不错。”德米特继续在脑海中回忆着法朗西斯教给他的说辞。

——只要你把病例上所有的话都反着说,韦斯莱夫人就不会担心。

“她算得上健康,至少比以前健康,病情也可以通过药物控制,而且圣芒戈的治疗师说他们在治疗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涉及学术隐私不便公开,也不能透露给患者监护人以外的人。”

“你是说,法茜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很多,而且很有希望在不失去魔法的前提下治愈?”莫莉的眼睛亮了亮。

“是的,夫人。”德米特颔首。他轻轻瞥了眼和金妮、赫敏站在一起的法朗西斯,心底忽然感到一些哀伤。

“真是太好了。”莫莉忍不住用帕子擦擦眼角,又赶快收起来生怕被别人看到,她压低声音问,“法茜不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吧?”

“不知道。”德米特安慰道,“她只认为自己是因为曾经营养不良引发出的一些并发症,我们两个小时候虽然没有生活在一起,但家里经济条件都很艰难,很多小孩营养不良后的表现就是这些,她没有怀疑。”

韦斯莱夫人终于放下心来,连日来各种紧张的氛围让她神经紧绷,今天总算有事可以让人感到宽慰了。

德米特也跟着笑了一下,继续说着一些令人感到安慰和宽心的话,甚至偶尔还不失幽默。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和法朗西斯一样,只要他们愿意,就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他们。这或许和阿尔阿拉夫的教育有关,德米特自幼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虽然无法掌握真正的权利,但在卡佩家族的操纵下,德米特在子民们心中却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他温和、优雅、绅士并且博学多才,手无缚鸡之力的臂膀令他看上去比卡佩家族的男性脆弱,但却可以唤醒很多女性的母爱情怀。

临近11点,德米特把行李箱递给法朗西斯:“路上当心。”

然后匆匆忙忙去赶伦敦的地铁。

哈利和罗恩率先穿过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墙壁,赫敏站在他们身后等待,法朗西斯和金妮排在最后。

“蠢货!你的眼睛瞎了吗?”

不远处传来德拉科的一声呵斥。

法朗西斯闻声望去,看见德拉科和德米特都摔倒在地上,两个人刚才大概是撞了一跤。

“先生,我可以肯定,刚刚是你故意撞我。”德米特不紧不慢地说,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钱包。

这个动作无疑令德拉科火冒三丈。 “什么意思!?我难道会偷你这个肮脏麻瓜的钱袋吗?”德拉科大声嚷嚷着,引得蓝色制服的麻瓜售票员频频向这边张望。

“德拉科。”纳西莎轻声说道,“不要和他们浪费时间,你快要错过列车了。”

“算你走运。”德拉科看着德米特冷笑了一声。

法朗西斯没再去看他们,跟着金妮穿过站台。

霍格沃茨特快今年不似以前那么热闹,即使学生们还是叽叽喳喳闹成一团,但大家却总感觉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似的,车厢内吵闹而闷热。找到座位以后,赫敏和罗恩需要履行级长的职责去巡视车厢,法朗西斯和哈利在包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有些怀疑……”哈利谨慎地措辞,同时观察着法朗西斯的神色,“马尔福可能……虽然不确定,赫敏认为这不可能,但我觉得是这样的……”

“可能什么?别吞吞吐吐,哈利。”法朗西斯催促。

“我怀疑马尔福已经加入食死徒了。”哈利压低声音。

“这太荒唐了,哈利。”法朗西斯忍不住提高声音。

“听我把话讲完。”哈利严肃地说,“在你进店以前,我们在长袍店先碰见马尔福,摩金夫人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左臂,他的反应很不正常——我知道他这个人没什么礼貌,但那种反应的确太反常了,马尔福几乎在被碰到左臂的时候要跳起来。”

哈利顿了顿继续说:“法茜,你知道的,食死徒们的左臂上都有黑魔标记。我怀疑——”

“别说了。”法朗西斯打断哈利,“这种猜测真荒谬,邓布利多是不会允许食死徒来到霍格沃茨上学的,哈利。”

“或许邓布利多还不知道。”哈利解释,“他最近有很多事要忙,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他,他的手……”哈利想到邓布利多焦黑的左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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