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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完全健康。”医生说,“我看不出来这位小姐有什么毛病。”
法朗西斯尝试去街上逛逛,试图找出熟悉的街道或者人,但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随身的行李只有几件便捷的衣物、一件沉重的珠宝和一根细长的木条。
她听旅店老板说,她住进来的那天就是用首饰抵债。老板还把她当时用来抵债的首饰拿给她看了看,可惜她还是没能想起什么。但是却得知了一个信息,珠宝在阿尔阿拉夫几乎已经不值钱了。
行李中的木条造型古朴,但做工精致,拿在手里有沉淀淀的份量感,当握住它的时候,法朗西斯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她试图挥舞这根木条,暖金色的光芒随之而出,但紧接着她就打破了旅店的玻璃然后被老板赶了出去。
法朗西斯:……
她谨慎地把木条收好,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闲逛,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可以碰见个熟人,但整整一天过去也没有收获。
她觉得大街上的人的衣着都很古怪,但又想不起来正常的着装应该是什么样。天色又暗了下来,但她今天还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漫无目的地走,最后来到码头。
几个船工正围在一起揍什么人。
法朗西斯并不想多管闲事,她现在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身份,简直是自身难保,所以对他人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何况谁知道被揍的那个人是不是活该呢。
她撇撇嘴,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胡安还在奋力挣扎,他抓住机会给了其中一个船工一拳,然后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拼命跑出来。
可还是慢了半步。红皮肤的船工抬起脚狠狠踹向胡安地的后背。
法朗西斯还没来得及躲开。
于是胡安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她面前,面部朝地,好不凄惨。
船工们朝着她的方向走来。法朗西斯迅速判断着眼前的情况,毫无疑问,她打不过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男生究竟是什么人,所以最稳妥的作法就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虽然良心稍微有些不安,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大不了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巡逻的士兵,她想。
船工们已经走了过来,红脸大块头抓着胡安的头发把他提起来。
胡安的额头破了一大片,嘴角也冒出血来,唯有眼睛伤得不算厉害。
灰蓝色,像阴雨天气中海水一样的眼睛。
法朗西斯看着这双眼睛愣了几秒钟。
船工似乎完全不在乎这里还有其他人,他们又各自踹了胡安好几脚,然后拿出麻袋似乎打算把他装进去再扔进海里。
“等一等!”法朗西斯忽然大喊。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你们要干嘛?”她大声质问几个船工。
“和你没关系,小姑娘”红脸大块头说,他不客气的打量了一番法朗西斯。
胡安挣扎着抬起头,他看见一个很漂亮的金发姑娘,穿着米白色长裙和天蓝围裙,她气势汹汹站在夕阳里大声质问那几个揍他的船工:“你们为什么打他?”
“多管闲事的臭丫头!”红脸大块头骂了一句,在胡安肚子上又踹了一脚,“他偷了我们的钱。”
“我没有!是你自己监守自盗!”胡安吐出一口血水,向一个高个儿船工大喊。
“狡辩!我亲眼看见了!崽种!还想污蔑我!”高个子船工立刻说。
法朗西斯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但是她站在原地没动:“他偷了多少钱?”
红脸大块头惊讶极了:“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法朗西斯继续问道:“多少钱?”
“3000个金币。”红脸大块头说,他再次踹了胡安一脚,“这小子要钱不要命,死活不肯说把钱藏到哪里去了。”
“我替他还。”法朗西斯想也没想就说。
然后她就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顿。天啊!你哪里有钱啊!除了一串谁也不稀罕的珠宝,你现在身上连一个铜板也没有,比乞丐还贫穷。
“你有3000个金币?”红脸大块头哈哈大笑,“小姑娘,你不会是看上这小子了吧?”他又拎着头发把胡安拽起来,“这小子之前是长得不错,但是这次有没有被我打毁容就不知道了。”
他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能拿出3000个金币,我就把他卖给你。”
法朗西斯当然没有钱。
她摸摸口袋,最后只能把仅有的一件珠宝拿出来。她认为大块头肯定不会答应这桩交易,但总要试一试。
这是一条由一千颗钻石和一颗重达15克拉的绿色宝石组成的项链。
红脸大块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在海上生活,离开过阿尔阿拉夫,虽然珠宝在本地已经贬值的一无是处,但在外国却还保留着原有的价值。
尤其是这样一条项链。
红脸大块头已经无法利用自己的阅历预测这串珠宝的价格。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他问。
法朗西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条项链,她想了一下,只能说:“这是我干活的报酬,他们本来答应给面包和肉,但是最后变卦了。”
红脸大块头简直要笑出声来了。
真是一群没见识的乡巴佬!
“你在哪里干活?”他继续问。
“我不确定。”法朗西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他们讲话总是有口音,我不太能听得懂,是干一些农活,喂猪什么的,而且时间隔的太久了。”
红脸大块头点点头,他知道有几处村落,但位置很远。
“好吧,这小子是你的了。”红脸船工大发慈悲地说。
这反倒让法朗西斯惊讶不已。
她害怕红脸家伙后悔,赶忙连拖带拽地把胡安拉走。
“谢谢你。”胡安尽量站直身体,不想自己身上的血污弄脏法朗西斯的裙子。
“我没有偷他们的钱。”胡安继续说道,“我看见安德鲁偷钱,但被他发现了,所以他反过来先咬我一口。”
“安德鲁?是那个高个子吗?”法朗西斯随口问道,她并不十分在乎她救下的人是否真的偷窃。
她只在乎他的眼睛。
灰蓝色的眼睛,和德拉科有七分相像。
但德拉科究竟是谁?
该死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是他。”胡安说。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血还是把法朗西斯的裙子弄脏了一片,于是连忙向后躲了躲。
“对不起。”他很歉疚,“我会赔你一条裙子。”
法朗西斯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还有那些钱。”胡安继续说,“我——”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赔不起那么多钱,“我会努力赚钱,尽快赔给你——或者你想要我作什么?我可以替你做事,我住在一家叫猎人的酒馆。我的名字是胡安。”
“我没什么需要你做的。”法朗西斯无所谓地说。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你给他们的项链很值钱的。”胡安说,“但是现在阿尔阿拉夫行情不好,珠宝首饰贬值了,但是…我……我会赔给你。”他觉得自己像个骗子,因为那串珠宝是他几辈子也挣不出来的。
“管他呢。反正已经给出去了。”法朗西斯不怎么在意。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法朗西斯东张西望地想找个诊所。
“不如我先送你回家。”胡安先开口了。
法朗西斯瞅了瞅胡安被揍得半死不活的模样,她认真建议道:“我觉得你现在才是需要被保护和照顾的那个人。”
胡安的脸忍不住红了红。
“我没关系,只是皮外伤。”他坚持道,“天黑了,你家里人会担心的。你住在哪里呢?”
法朗西斯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我忘记了。”她叹了口气,情绪很明显地低落下来。
胡安也愣了好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