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 / 2)
“那些愚蠢的奴隶呢?”童任宸刻意提高音量,“真不敢相信他们能懒惰到这种地步。”
他昂着下巴入座,铺开餐巾时,眼角余光瞥见门口那扇雕着月季花丛的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被无声关上。
童郁巫没有回应他,目光落在桌上的红酒杯上。童任宸只能敲敲桌子,再次唤道:“郁巫?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童郁巫朝他看来,他清了清嗓子问:“我说,那些低贱的奴役呢?”
童郁巫:“他们不在这。”
童任宸皱起眉,因为被怠慢感到不悦:“那我怎么用餐?”
他瞥向桌面,盘中装着一块血淋淋的肉排,最多只有三分熟,丝毫感受不到热气。装在杯子里的酒水看起来倒不错,澄净没有一丝杂质,只是那个颜色,不知道是不是烛光的原因,红得有点过分。
“你可以不吃。”童郁巫端起酒杯,“我找你过来,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童任宸一下坐直:“你对我就这个态度?”但纸老虎的虚张声势没维持多久,他重新佝偻着腰:“什么事需要问我,咳,我是说,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轮椅滚动发出“咕噜噜”的响动,原本坐在餐桌另一头的童郁巫缓缓朝童任宸靠近。如果童任宸还足够理智,会发现童郁巫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搭在膝盖上,根本没有人在推动轮椅。
“那个人是谁?”童郁巫开门见山,“她现在在哪里?”
童任宸摇头:“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童郁巫眯着眼。
她的手轻晃着水晶杯,杯中的红色酒水随着她的动作晃荡,眼看着已经攀上杯沿,只差微毫就要溢出。她用最后一丝耐心开口:“成年宴会夜里,闯进我卧室的那个人。”
“什么?夜里有人闯进你的卧室?”童任宸用手摸着脖颈,吞咽一口口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叔叔?”他观察童郁巫脸色:“那,那你……他们没有伤害到你吧?”
“如果你说的是那三个蒙着脸的男人,他们没有。”童郁巫停下手里的动作,似笑非笑看着童任宸,“你只能找来那样的废物吗?”
童任宸想说话,开口才发现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他努力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嗬嗬”声响。童郁巫就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他本能向对方求救,伸出手却抓了个空,整个人狼狈从椅子上摔下,重重跪到地上。那盘带血的肉排受他牵连被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发出“砰”一声脆响,肉排滚到他膝盖边,渗出的血水被他腿上的布料吸食。
童郁巫歪着头:“你现在的模样跟他们当时很像。”
童任宸意识到什么,震惊地瞪大眼睛。
“我更喜欢你现在的表情。”明明是矮人一截只能坐轮椅的小姑娘,此时却因为男人跪着,占据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她低着头,俯视脚边人的狼狈,嘴角终于挂上这顿晚餐开始以来第一个上翘的弧度。她好心情地附赠一句解释:“更直白,也更真诚。”
童任宸忍着窒息感抬头,只能看到深红色的裙摆之上,她那双冷冰冰的紫色瞳孔。那本来该是最为梦幻的颜色,但此时,却比周围未知的黑暗更令他恐惧。
童郁巫目光里掺杂进一丝怜悯:“所以其实是我错怪你了。”她放在腿上的那只手缓缓攥成拳头,:“她不是你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