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 2)
“是。”含春应了,她觉得今日简直就是她这一生之中最快活的一日。
吃过了糖炒栗子,君扶又喝了一碗牛乳茶,就让青松带着含春出宫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被气的,抑或是睡得太晚了,君扶今天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连跟含春说话的时候她也是强打着精神,这会儿含春走了,她仿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一般。
可她今日已经坐得够久了,应该起来走一走的,君扶刚用力撑了撑,胸口就漫起一股熟悉的胀痛,她忙用帕子捂住嘴,一口鲜血便喷溅在她雪白的帕子上。
君扶面不改色地折起帕子,然后顺手丢进燃着的火炉里。
想听戏,想再去京郊跑一回马,想看隆冬时节绽在雪中的梅花,想......
君扶发现她其实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她内心还想要活下去,可她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等着死期到来。
从她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君扶就表现得十分平静,她总是宽慰自己,没关系,治不好了而已,她还算幸运,都不用承受太大的痛苦。
她这一辈子过得也算快意,她是相府千金,临死前她还是东宫的太子妃,算得上一生尊荣了。
等她死后,父母自有哥哥照顾,她又把含春送了过去,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更是不错,她临走的时候还有一个孩子陪着她。
君扶就这样一遍遍安慰着自己,长华殿安安静静的,含春不在时,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嫁进来的这个地方像一个冰窖一样,没有与她相熟的人,更没有会信任她的人。
想着想着,君扶心口逐渐漫上无尽的难过,她捂着脸失声呜咽起来,她才十七岁,她想做的很多事她都没有来得及做。
殿内唯余她的呜咽声,因为没人,所以君扶哭起来便很放肆,可她哭了一半忽然耳尖听见有脚步声,她浑身一颤抬眸向外望去,正见单容瑾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无声地看着她。
君扶吓了一跳,她飞快地擦干净自己脸上的眼泪,头一回不顾礼节地背过身去不看单容瑾,心中更多是觉得丢脸。
怎么能让单容瑾瞧见她这个样子!是谁都好,怎么能让单容瑾瞧见呢!
君扶不喜欢单容瑾看着她时冷淡疏离的目光,更不愿意让单容瑾瞧见她狼狈时的模样。
就在君扶做出背过身对着单容瑾的举动后,她听见单容瑾凉凉开口:“太子妃,你逾矩了。”
君扶简直想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难道还在乎这个不成?
想着君扶便笑了一声,连带着心中那股悲怆都散去不少。
单容瑾不愧为单容瑾,若有条件,君扶真想看看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说她处心积虑想得个孩子是他,说她高看自己不愿侍寝的还是他,请问她要怎么才能又想要个孩子、又不愿意侍寝呢?
单容瑾脑子有问题!
君扶脸上的眼泪已经被擦干了,她这才慢吞吞站起来,规规矩矩给单容瑾见礼:“妾身失仪了,请殿下见谅。”
她说罢抬头去瞧单容瑾的脸色,出乎她意料的,单容瑾并没有拿惯常那种冷漠疏离的眼神看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复杂的神色,君扶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