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唯一的选择(1 / 2)
那件事情过去已经有半个月了,意料之中的是,易箫果然没在任何渠道听说过有关于他所在的城市发生了凶杀案这样的新闻。
而回归日常生活的易箫,又回到了那种,每天去家附近的汉堡店打零工的日子,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一样,直到……
“那个,小易啊,你一会儿下班先别走,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商量。”这是易箫打工的汉堡店的老板,一个有些胖的中年男人,平时的易箫工作起来可以说中规中矩,但好在没什么怨言,所以就导致他总会莫明其妙地比其他员工多上不少工作,当然最后的工资,却是一点儿都没多。
这个老板在外人眼里,可能是那种比较和蔼,为人很有亲和力的一个人,别的员工怎么想的,易箫也不清楚,但对于他来说,他对这个老板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原因就是出于他总是安排一些多余的工作给易箫这一点,当然易箫自己也是私下和老板反映过,可这老板总是打哈哈一样的糊弄过去,说些什么,“这不是感觉你好相处嘛”,“跟你关系好啊”,“哪天请你吃饭”之类的话。
易箫本是不想做这种餐饮服务业相关的工作的,但奈何自己大学学的专业,本来就是不好找工作的,而且学的程度还是那种完全不会有人会去聘用他的一个程度,比起被学校忽悠去什么“世界五百强”的企业,最后进厂打螺丝,易箫,尤其是易箫的母亲,还是坚持让易箫先去做一些这种工作。
由于易箫生活的这并不什么一线城市,消费相对较低,也就导致了他的收入也是低的可怜,虽然自己平时花销不大,但是仅仅凭借自己一个月不足两千块的工资,想要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还要自己依靠工资去解决伙食费之类的生活开销,还是相当不现实的。
于是易箫的生活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每天早早去上班,不见得多早能下班,下班之后就要回家,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有时候还没有双休,在这样宛如死灰的生活当中,易箫常常会产生一种极度的自我厌恶,以及看淡自己的生命,越来越频繁地,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丝毫意义,就是哪天自己突然死了,可能更多的,他会感觉到解脱。
而今天,这个自己并没有太多好感的老板,还不说原由地强行占用自己的下班时间,易箫也没办法,这种破工作本身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他最好说能给我开除了,或者也说不定自己装了大运,这老板良心发现会给自己涨工资什么的,当然这也只是想想,易箫在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在员工更衣室外面等着老板。
老板果不其然地相当磨蹭,要人家留下等他,足足等了有十五分钟左右,他才出现,而且出现了还不是来说事,还说自己仍然要收拾点东西,叫易箫再稍微等他一会儿。
易箫强忍着肚子里的一股火,毕竟再找个差不多同等待遇的工作还是挺费时费力,他也总是会沉浸于那种麻木的生活状态,但凡是做出什么相对重大的改变都是一种相当耗费精神的事情,他也本身就不是那种轻易会和人撕破脸皮的性格,所以在工作当中遇到的这一类事情,他大多也仅仅是:
“哥,麻烦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应该不是什么很复杂不好说的事儿吧。”
语气还算得上是和气地,稍稍提高一下自己的嗓音,以防对方装聋作哑听不见。
“哦,你一会儿是有事是吧。”
“没事,没事你也不能一直让我在这儿等着啊,这不都下班了吗。”
那老板停下自己的脚步,转过身子,不知道他在身体转过来之前的表情是什么样,但易箫潜意识当中就是感觉得到,这家伙上一秒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老板堆着笑脸,看得易箫一阵不舒服的样子,随后开口说着:“怎么,心情不好啊,跟女朋友吵架了?哦,我记着你好像没有女朋友。”
“咱能不能说重点。”
“行,你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毕竟我这也……跟你再见不了几次面了,多和你说两句能怎么的呢。”
话音刚落,易箫忽然是出现一股莫名的舒坦的感觉,虽然还不清楚老板这话的意思。
“是这个样,我亲戚家有个侄女,今年刚高考毕业,说是想找份兼职,我说那就上我这儿来吧,但是吧,咱这块儿干活的人确实是有点多了,咱整个这一片区一共也没住多少人,平时那营业额你也都看在眼里,实在是养活不过来了,所以你看看,我就想着,在咱现在这个员工里面辞退个人……”
“辞退那个就是我?”易箫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嗯……小易你别多想,我是怎么想的呢,你看,咱们这些员工里,你是最好的……”
“最好就拿我开涮是吧,行了你也不用说了,这个月工资给我结了我马上走。”
“啊?怎么结啊,这个月不是还没过完呢……”
“就剩一周就到一个月了,怎么?给你白干啊?”易箫语气已经明显平静不下来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给面前这个看上去比他还胖的肥猪狠狠地揍一顿。
“你这话说的,怎么叫白干,你不是每天中午都在店里吃的饭吗?”
“行了,死猪,闭上你的猪嘴吧,留着那点钱给你自己当棺材本吧,我不稀罕了。”易箫将工作服一把摔在地上,扭头走出店铺,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对于易箫,是个倒霉的日子吗?是的,但之所以会是个倒霉的日子,原因并不只是由于这个被辞退的事件,更令易箫感到崩溃的,还在后面。
易箫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是回家,回到家之后,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只有易箫的母亲,因为父亲要常年出差,一直都是很少在家,而见到易箫比以往要晚了不少才回来后,易箫的母亲也是很自然地开口道:
“又上哪去了,晚回来也不说一声,菜都凉了。”
易箫看着厨房桌子上放着的热的昨天晚上的剩菜,加上刚才发生的烂事,没有一点胃口,随口说了句,“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