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凋谢之时41(1 / 2)
哥哥走了。
前一秒还承诺会带我远走高飞重新开始,后一秒却只留给了我一个冰冷的背影。
承诺,誓言,一瞬间全部灰飞烟灭。
仿佛一切都是注定好的,美好总是无法长久,绝望却永伴我左右。
爸爸带走哥哥抛弃我和妈妈时。
花子跃入湍急的河流时。
妈妈鲜血淋漓的倒在我面前时。
傅教授将我关进暗室时。
还有,哥哥把跪在他面前的我一脚踢开时。
每一次每一次,绝望都像一把让我无从抵抗的尖利匕首,刀刃上裹满了带毒的刺,一刀又一刀,用力捅进我的血肉里,永远都不会停下。无处躲闪,更无处依靠。
“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不过在那之前,先借我靠一下。”我对傅金说。
虽然傅金是个混蛋,可他的怀抱却很温暖,他微笑着抱住了我,我靠在他的胸口,仰头注视着他,他也低头看着我,然后我伸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他毫无防备,被我一把按倒在地,我顺势骑到他身上,掐住他脖颈的双手加大了力气。
“为什么要杀死姚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指甲戳进傅金脖颈的肉里,“我不是说了只需动手术取走她的右眼吗?”
“你现在就像一只发脾气的小猫。”傅金躺在地上饶有趣味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一只手轻而易举就把我从他身上扯下来,“可惜一只再怎么张牙舞爪的小猫都不可能斗得过人类。”
“人类?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吧?”我冷笑,“姚容把她的右眼换给你,你把你的右眼换给我,从此以后你带着那只恶魔之眼想干嘛想干嘛,而我则变成正常人跟哥哥远离这个城市,我们当初是这么约定的没错吧?”
“没错,”傅金站起身,拍了拍沾到衣服上的灰尘,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可是我有点小洁癖,宁愿把自己换下来的那只眼睛踩烂,也不愿意移植给别人用。所以,只好辛苦姚容同学把她的两只眼睛全部贡献出来了。”
也就是说,我跟傅金,一人用了一只姚容的眼睛。
那天躺在手术台上的我毫无意识,根本不清楚傅金取走姚容的眼睛后把她带去了哪儿,我以为她回去找高梨了,我以为她一定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可那不过都是我以为而已。
虽然刚才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哥哥怀里姚容那张腐烂发臭的脸。曾经多么娇俏的一张脸,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明媚而充满朝气,现在却像是被无数虫蚁啃咬过了,再也看不清半点生前的模样。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为了某个人的死亡而悲伤过了。
死亡,对我来说比吃饭还要习以为常。
虽然暗自嘲笑自己这是鳄鱼的眼泪,却还是克制不住想起那日跟姚容坐在公园台阶上分吃蛋糕的情形,那时姚容笑的阳光灿烂,将蛋糕上的草莓温柔地递到我嘴边,轻声唤我,花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