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 2)
而且廖燕婉确实发病了,谢照洲让她去住院,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就算谢老爷子现在来了,谢照洲不松口,也没人敢放廖燕婉出来。
谢照洲喉结动了下,眼中墨色浓稠,嗓音显然冷了下去,“你应该去问医院的安排。”
宋离也意识到他问得很蠢,他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应道:“我知道了,谢总。”
对待这种病人,医院当然也有办法,廖燕婉执意不吃,最差的结果就是医生给她插鼻饲管,只不过这是私人医院,廖燕婉不是普通的患者,院长不能不多问一句。
谢照洲挂断电话,宁时雪已经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他身上只穿着睡袍,不过酒店有地暖,一点也不冷。
书房只开了一盏台灯,谢照洲冰冷的眉眼几乎都隐没在黑暗中,抬起头时,神情缓和了一些,问:“有事?”
宁时雪摇了摇头,但顿了下,还是忍不住抬起眼睫问:“二哥,你要走了吗?”
谢照洲又恢复了一贯在他面前懒散的样子,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扶手上,眼眸似笑非笑,轻声问:“你舍不得我?”
“……”
饶是知道这个人说不出什么好话,宁时雪仍然觉得脸颊微热,他不自在地撇开眼,憋气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只去一天,”谢照洲也没再故意逗他,“后天就能回来。”
宁时雪嘴唇动了动,其实他还想问谢照洲是去干什么的,他刚才好像听到谢照洲跟宋离提起了廖燕婉。
宁时雪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
原著的剧情都改变了,按道理现在应该季宵受伤,主角攻受的感情突飞猛进,谢寒舟就在北城拍戏,他开始忍不住往节目组跑。
但目前谢寒舟一次都没来过。
他甚至怀疑再这样下去,主角攻受还会不会走到一起?
他不在乎谢寒舟跟季清,但他有点在意,原著的其他剧情会怎么样?
原著里,原主是被谢照洲沉海淹死的,他是死在大反派手上的第一个炮灰。
谢照洲确实心狠手辣,还是个法外狂徒,原著后期杀了很多人。
甚至……包括他的亲生母亲。
廖燕婉本来就恨谢照洲,谢摇摇被原主打到残疾,谢照洲又不肯将谢氏交给谢寒舟,心头的怨恨几乎将她吞没,她为了自己的小儿子,雇人开车去撞了谢照洲。
谢照洲侥幸没死,抓住那个撞他的司机审问时,对方不等谢照洲开口,就直接供出来,吓得涕泗横流说:“是廖燕婉让我做的!”
他也是被钱冲昏了头脑,真撞上去的一瞬间就开始害怕后悔了,哭得不成人样。
谁杀人能不害怕?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疯女人让他去撞的,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
谢照洲知道廖燕婉不爱他,但他从来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廖燕婉还是在意谢遂的死,谢遂死于车祸,廖燕婉也想让他这样痛苦一次。
原著里谢照洲亲手杀了廖燕婉,就连葬礼也没有给她办,彻底激怒了谢寒舟。
但原著主要讲的是主角攻受,提到谢照洲的这些,也是为了铺垫他跟谢寒舟的矛盾,拿他这个死有余辜的反派去衬托主角攻。
所以宁时雪也不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没得罪谢照洲,应该不会被谢照洲弄死,那廖燕婉呢?
宁时雪觉得,就算没有谢摇摇的事,她还是一样疯。
宁时雪实在不放心,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谢照洲,就算说了,谢照洲不一定信,而且他也不知道廖燕婉什么时候雇的人,他只能旁敲侧击,“二哥,晚上让司机开车小心。”
谢照洲回来时倒了杯酒,他拿起酒杯喝掉最后一口,酒杯里放了冰块,酒液冰凉。
他站起身,应了一声说:“好。”
“你晚上的飞机吗?”宁时雪又跟着他问,“下雪航班也能起飞吗?”
谢照洲已经在往门外走。
晚上喝的酒度数很高,酒劲太大了,他刚才去洗了个澡,现在反而更头晕,他脑子里乱糟糟的,都顾不上难为情,抬起手拉住谢照洲的手腕,稍微晃了晃。
谢照洲喉结倏地滚了下,半边身子都被晃得发麻,险些低骂了一声。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会撒娇。
谢照洲停下了脚步,那双黑眸也带着酒意,沉沉地朝他压下来,语气有些暧昧地说:“要不然我下了飞机给你报备?”
他以为宁时雪又会炸毛拒绝,但没想到宁时雪点了下头,他耳朵尖有些红了,却还是忍着臊意,眼巴巴地小声问:“可以吗?”
不然他今晚都有点睡不着。
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关心,甚至有点担忧过头,谢照洲甚至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谢照洲眼眸一怔,心底突然软了,也没再说什么混账话,轻声答应说:“好。”
宁时雪这才放下心来。
他怕谢照洲出事,也怕谢照洲又跟谁动手,没人比他更清楚,有些事做过一次,就很难再回头了,他那件被血弄脏的羽绒服,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洗干净。
原著里,谢照洲自杀之后,他犯的罪都被主角攻披露出来,只剩下唾弃和骂名。
只要做错了一件事,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事,曾经的一切都会蒙上污点。
宁时雪现在还记得谢照洲陪他上综艺的那晚,无数人都在想念谢照洲拍过的电影,他想让谢照洲双手都干干净净的,就算不拍戏了,也是山巅雪,天上月。
谢照洲是明早的飞机,他晚上还有个视频会议,就在隔壁重新开了个房间。
宁时雪跟着他往书房外走,酒劲涌上来,走路都不太稳,只能扶着谢照洲的手臂。
“我抱你?”谢照洲嗓音清冷,但这话怎么听都不怀好意。
宁时雪红着脸推了他一把,也许是趁着酒劲,他靠在身后的墙上,终于没忍住小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顿了顿,歪了下头,那双桃花眼藏着水光,盯住谢照洲的双眼,呼吸都好像缱绻起来,很直白地问:“你想睡我?”
他问完就有点后悔,谢照洲跟他撩闲很起劲,但他认真问什么,谢照洲反而躲开他,他说这些,顶多给谢照洲一个骚到他的机会,反正肯定不会好好回答他。
宁时雪浑身烧得难受,乌黑碎发间露出来的耳朵尖都白里透红。
他转身想走,谢照洲却握住了他的肩膀,那双丹凤眼漆黑沉静,却又有些吊儿郎当地低声问:“能吗?”
宁时雪酒都醒了大半,这说的是人话吗?真的会有人这么问吗?
“我是想,”谢照洲仍然握着他的肩膀,没有放开,那双深邃狭长的黑眸也弯了起来,“但我应该……不光想这个,所以再等等吧。”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当然也没办法回答宁时雪。
宁时雪浑身滚烫,他觉得他的脸已经红透了,从脖颈到锁骨说不定都是红的。
但他还在嘴硬,“你还想什么?”
“我还在想,”谢照洲抬起手背,贴了下他滚烫的脸颊,语气又带上股懒洋洋的欠,勾起唇说,“现在睡了,你得对我负责,小宁老师愿意负责吗?”
宁时雪:“……”
凭什么我对你负责?我干什么了就得对你负责?你怎么不对我负责?
宁时雪被气昏了头,但他还没开口,谢照洲就突然捧起他一侧脸颊,然后低头靠近,有一瞬间宁时雪以为谢照洲想亲他。
但谢照洲只是骤然靠近,握在他肩头的那只手用力到泛起青筋,又停了下来,若即若离的,鼻尖几乎蹭到一起。
宁时雪心跳跟着猛地一颤,他大脑几乎空白了,也想不起来躲。
他眼睫一颤,就撞入谢照洲深邃的黑眸,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薄薄的嘴唇上。
谢照洲却突然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说:“走了。”
两个人都眼神一愣。
宁时雪脸颊倏地滚烫,红到几乎滴血,锁骨也都红透了, 羞愤欲死, 根本不能抬头,这简直像他在挽留谢照洲一样。
谢照洲抬起眼, 他喉结上下滚了下, 那张殷红的薄唇不受控地勾起来,搂住宁时雪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