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妖何异（1 / 2）

章亿也听到，心里也是一个咯噔，我这什么乌鸦嘴，难道真的又来了？也容不得再多想，带着罗照东快步到了楼下。

“队长，又是周家，周家那个傻大姐死了！”下属把结果又说了一遍。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罗照东希望获得更多的信息，同时，脑海在疯狂运转，周家，周大桂，周家的傻大姐，试图抓住点什么。

花了快十来分钟听完下属的汇报，终于知道了一个大概，抛开事件本身，还顺便听了小镇的一个瓜。

来人叫张进，守备队巡逻组小组长，说来也是个牛人。16岁因为身强体壮的优势就加入了守备队，今年35岁，快二十年的资历也算是守备队的老人了。平时上班也不迟到、早退，上班的唯一爱好就是聊天，走到哪里都喜欢往人堆里跑。这家的家长里短，那家的爱恨情仇，那是甘之如饴，整个小镇的八卦闲话他是最门清的。

多年的守备队工作换来了两样东西：第一样是蓝星虚拟世界网红明星成长的参与者和见证者，虚拟充值等级高达98级，并且乐此不倦，只要有空闲，就会登陆个人光脑设备，给各类春笋般涌现的新人小妹妹送送温暖，顺便换来一个好大哥的名号。第二样是现实世界的大光棍称号，35岁在蓝星还不能说老，但依照大家的判断，迟早会成为老光棍，因为下了班后，他又会一头扎进虚拟游戏世界继续充当大哥。

用以前的一个词形容他比较合适：一个有工作的街溜子。没有太多贬义，最多只算调侃，毕竟这样一个不缺乏物质的世界，大多数人也都在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没有影响他的工作。

换个人还真发现不了这些背后的故事，原来，这周家的傻大姐还真和周大桂有很大关系。傻大姐原名周满秀，人也不是真傻，就是别人取的外号。跟名字相符，人长得其实还算清秀，就是脑子比较单纯，经常上些小当。从小被同伴、邻里明里暗里笑话，人就越发喜欢躲在家里独处不怎么见外人了。

周大桂的曾爷爷与周满秀的爷爷是亲兄弟，按辈分，周大桂见了周满秀得喊姑。平时俩人应该也在家族聚会中有见过，只是一直没能认识，也是鬼使神差，某一次的四目相对，两人竟生情愫，处着处着眼看马上就到谈婚论嫁了。

这时候意外的事情也出现了，按照联邦法律，只要已经出了直系三代是可以通婚的，谁知周家的族长是个老顽固，他只信古国的老传统，未出五服就算亲戚，不能通婚。

小镇虽说不如千年前那般封建，但除非你离开，不然将无法获得家族认同，而往往这样的婚姻就会遭遇很多变故，要接受众多异样的目光，周大桂单身至今，这才是根源所在。

那怎么办？还真没有好办法，于是两人选择倫摸往来，走一步算一步。时间长了，总归是纸包不住火，周满秀的肚子慢慢变大，彻底撕开了这层关系，导致一个家族里的两家人，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孩留住，家丑不能外传，两人必须彻底断绝关系。

小孩现在也已经两岁多了，看起来也是健健康康聪明伶俐的一个小姑娘，反正都是周家的，还是姓周。本来这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得知周大桂的死后，这娘俩怎么可能平静，吵着怎么都要去看看。但周家人为了不继续被外人白眼，为了小孩子的将来，还是选择了拒绝，将周满秀锁在了家中不准外出。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被守备队巡逻人员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残缺的尸体，漂浮在江面上。由于前面的事情，守备队有安排人在江边进行巡逻，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按理周满秀哪怕就是去江边缅怀情人，也不至于投水，因为两人已经有了共同的后代，不应该这么忍心才对。这张林虽然好玩，人脑子其实是很活泛的，这些基本的逻辑思考能力这些年在守备队也都学会了，也给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等他讲完，其实章亿和罗照东也想到了这一点，难不成这生物还可以上岸？这就值得重视了。当然一切还得亲自去到现场，等查验完尸体后才能做定论。

“死亡时间大致在凌晨5点，撕咬痕迹与周大桂基本相同，致命点也是在脖子位置。”卫所验尸官给出了结论，这些跟章亿查验的结果是一致的。

“沿江的监控查看结果怎样？”这时候就体现出罗照东的专业素养了。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脖子位置的伤口，他是凭职业反应第一个想到的。

“大家请看，因为角度问题，镜头只能看到周满秀的背影。”花费了几分钟，根据死亡时间，守备队负责治安的已经调出来当时的视频片段，并全息投影在众人面前。

“停，再后退10秒，放慢一倍速度。”章亿命令道。从前面镜头里看到的是周满秀长时间站立江边，时而蹲下，有掩面动作，似在哭泣，然后慢慢向江边走，最后落入水中消失。

不管是否全部合理，如果不出意外，一般人大概率会认为是由于她伤心过度，在这种氛围下忘却养育责任，投江殉情而死，然后刚好被这凶物撕咬而造成的。

但从放慢的画面看，却是疑点重重。一是落水前5秒里，她距离江面有近10米，而且整个过程基本没有挪动过位置，哪怕突然想不通要投江，也不应该走得这么急才对。二是在站立到行走的间隔，她的背部有明显的差别，落水时背是笔挺的。三是落水后不符合常识，正常情况要么有挣扎，要么有漂浮过程，她是落水后就直接沉下水去了。

经重放后，众人都或多或少也发现一些端倪，都向章亿和罗晓东看去，他们两人也在相互对视了一眼，好像有了决断，确似有外力在影响周满秀。

现在是上午十点，只是相比上一次，这具尸体从出事到现在只有五个小时，会留下更多信息。于是章亿走进停尸柜前，以普通人无法察觉的方式运转灵识，眼睛有精光闪现，精神力直接覆盖住这具残存的躯体。

“咦，有妖力残留的波动！”绝大多数妖兽是不被联邦承认身份的，被承认且具备身份芯片的妖力波动是有记录，很容易比对。但蓝星有万千妖兽品类，每年发现的陌生妖兽痕迹也有很多，很难断定是哪一种，只能做大致特征记录，再寻求上级卫所求助查验妖兽数据库，才有可能分辨清楚。

这个发现断绝了章亿的侥幸心理，看来这件事不处理完是走不了。

“这件事情守备队就不要插手了，是妖兽所为，尸体封存，信息先不要传播，等我消息。”章亿将罗晓东喊到一边，以异常严肃的眼说道。

得到这个消息后，罗晓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事已不是他们守备队能参与的了，只能由自己出面先压住。这边章亿也有了大致的行动设想，先写了一份简短事件过程发往上级卫所，然后决定再去一次小沱江查探，事不宜迟，直接上了见习空舰飞往小沱江。

作为一阶控能师的章亿还真不虚一般的妖兽，哪怕是未知的，每个控原者学院都会豢养一些低阶妖兽供学员练手，章亿并非没有搏杀过妖兽，甚至于隐隐有兴奋之感，好久没有练手了，而且还不是豢养的那种，他也想通过真正的战斗来实现境界的提升。

而且卫所记载，南镇这地方历史上就没出过超过二阶的妖兽，只哪怕零星有记载，也只是妖兽流窜到此地的记录。至于平均百年一次的空间异兽潮不能算在此类，有危险应该也不会太大。

还有最后一层保障就是空间节点，本身就是一个感知器，发现达到二阶以上的妖兽进入指定范围就会开始预警，经常会有一些脑子糊涂的妖兽走错路的情况发生。如果只是路过还好，只要有妖力攻击产生，空间节点感知到妖力波动后，就会自动开启能量防护罩，哪怕是小镇这个最低级别的防护罩也能抵御住二阶妖兽的攻击。而且，卫所天赋师临时具备空间节点发动能量攻击的第一指挥权，可以让节点的能量武器配合自己。这既是一层保障，也能争取更多时间获得支援，脑海里用很短的时间思考过后，立马就出发了。

小沱江江面不算宽，在小镇这段水流相对平缓，最宽处就在经流小镇的地段，也不超过200米，在汇入吕梁山处只有100米不到，从空舰视角能俯看个大概。

小镇居民区集中在江的东边，临江修建有观光带供居民娱乐设施，基本没有什么隐匿之处，周满秀落水的地方也查探过，没有妖兽上岸的痕迹。江的另一边主要是农垦区，大片的粮食作物和果蔬园在智能机械的操控下，有条不紊的四季作业，保证小镇生活所需。从两次事件推测，这妖兽应该是不能上岸，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它如果还在，一定在水里。

有了这决定，章亿再次驾驶空舰进入小沱江打算仔细探寻一番。身长近三米的舰体去水后除了溅起的浪花，本身并无任何影响，只是阻力相比天空会更大，前行速度更慢，视野也会受限，可本就只是准备慢慢探查，也无大碍。

一切看似正常，但一个与周大桂有关细节被章亿注意到。春夏交际最是桂鱼上市的季节，周大桂在死亡前一天都还在卖鱼，说明河里本来是有桂鱼的，但自己一路查探，竟然没有发现一条桂鱼，这明显就不正常了。

是这个吃光了？或把桂鱼都吓跑了？答案也明显，其他鱼类都还在，有些最常见的鱼类还成群结队的在行进。章亿想到一个可能，人类喜食的小沱江桂鱼，这个妖兽难道也喜欢？

章亿当然也吃过这种桂鱼，跟普通鱼类确实不一样，虽然没有明显的灵气存在，但感觉对精神修炼有一丝丝的益处，要么是它们机缘之下有吃过灵草，或者在某处经受过灵气洗涤，他有过好奇，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研究。

这个念头一起，立马让他想到一个方法，出水回到卫所后立马联系罗照东，让他收集整个小镇仅剩的小沱江桂鱼，越多越好。罗晓东也很有效率，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和张进两人开着飞行器就把所有能收集到的桂鱼送了过来。

顾不得客套，章亿拿上整个水网就走了，里面有活的有死的，甚至还有冰冻的，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全都洒在就北段小沱江的江里，让它们顺流而下。

果不其然，按正常水流速度，仅仅只过了两分钟，自己投放的桂鱼才刚接近小镇中心地段不久。从北面江面就传来了异动，有东西以极快的速度过来。此时已是中午，烈日高照，哪怕不在空中，都能看到水中涟漪，一条呈人字形的暗涛自上而下，即将冲进桂鱼流经的位置。

同时，章亿也有点热血沸腾，咽了一口口水，毫不犹豫的驾驶空舰也以极快的速度冲入水中，他要拦截住这只大概率也是一阶的妖兽，他相信自己拥有更大的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