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妖何异（2 / 2）

这个时间，陈城才在学堂吃过中午饭，完全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一切。在学堂里，他算是比较特立独行的，很少参与10岁这个年纪本应该做的一些事情，但今天实在架不住堂妹小雅的撒娇。

“城哥哥，去嘛，去嘛！”堂妹小雅算是陈城比较亲近的人，无奈的看着比自己只小几个月的妹妹憨态可掬的表情。

“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陈城也是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这话也不知道自己说过多少次了。

“嗯嗯，绝对是最后一次，城哥哥，你对我最好了。”听到这话，陈城又好不容易把准备怼妹妹的话又收回去了，这个他都听腻了。

学堂修在靠近吕梁山的这边，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一家玩偶店，就在小沱江边上，走路过去需要十来分钟。学堂不允许18岁以下的学生驾驶空中飞行器，再有钱也不行，除非大人陪同，不然不到一分钟就到了。小雅特别崇拜的一个虚拟明星：蛋挞小公主。。。刚好上架了最新的手办。

为什么不自己去？因为城城哥哥去了可以帮她背锅，反正绝对不是自己买的，是哥哥送的就完事了，陈城想想就头疼，还得配合演戏。

小镇房子并不太密集，也没有严格的商业区和居民区，因为地方相对比较狭窄，主干道也不是设计成井字型，要节省时间，走有民居的小路反倒快一点。

陈城此刻就在想着怎么快些完成这项差事，好回去睡午觉。由于开始修炼的原因，五识更加敏锐，而且随着这些年的积累，是越来越敏锐，有时候还会觉得很累。陈城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调整过来的，以心为始点，运转大周天，主动关闭或屏蔽掉一些与己无关的内容，不然真的会感觉这个世界太吵了。

在经过一处民宅时，突然接收到一阵从未听过的声音，声细而柔，悦而清脆，怎么形容呢？类似于呱呱呱，但又异于青蛙的声音，非常好听。而且陈城能感觉到声音中的情绪，像求助，像哀鸣。本想继续搜寻源头，妹妹那边已经在催促了，默默记下位置，想着回学堂路上再好好探查一下。

两人很快到了江边的小店，远看已经站满了人，店里玲琅满目，全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城城哥哥，你看，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哦哦哦。”陈城对这些没有研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除了哦也不知道说啥，还好妹妹也不在意，因为人已经先跑进去了。

“妖兽，速速就擒，否则留不得你性命。”刚准备跟上的陈城听到江中传来的声音，瞬间被吸引到。不久前，自己已经进入到上周天修炼，六识更加敏锐，何况听到的乃是同为修真者的声音。

“呱呱呱，呱呱呱。”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不就是。。。只是这个更加清脆，有如雷鸣，情绪上表现得愤怒。

“既然冥顽不宁，今天就送你一程。”章亿本想先礼后兵，先打探一下情况再打的。

“呱呱呱，呱呱呱。”怪鱼也是跃跃欲试。

接下来就只有打斗声，怒吼声传来，但周围人群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动静，因为守备队已经有过提醒，妖兽袭击的消息已经被刻意压下来，所有小镇居民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只要不去江边就没事。陈城已经顾不得什么手办了，一个箭步就越过沿江公路，冲上江边的护栏处。

此时的章亿正聚精会神，全力操作精神力运转见习空舰，与这条血红色的鱼形怪兽缠斗，时而入水，时而冲回天空。经过之前的试探，他也发现了这个怪兽根本还没学会神识交流，绝对是一阶妖兽，而且没有到达圆满境界，一般的一阶妖兽到达圆满小境界后，虽然不能口吐人言，也是可以进行神识交流的。

控原者之所以战力强大，一在于精神力强弱，二在于空舰强度。经过几个回合下来，基本也掌握了战斗节奏。自己的优势在于精神力与空舰配合所发挥出来，超越空舰本身的战力，囿于在水中，空舰速度受限，这条怪鱼要跑的话，他还真拿它没办法，要是在空中或者陆地，早就打爆它了。而怪鱼除了呱呱呱，优势在于皮糙肉厚，在水里灵活敏捷。

又是几十个回合较量，虽然表面看好像打成平手，细看的话还是章亿在控制战斗节奏。空舰没什么损伤，怪鱼的鱼身和一只眼睛已经在流出鲜红的血了，破碎的鱼鳞和嘴中的断牙更是惨不忍睹。

章亿确实是保留了实力，精神力也还很充足，空舰武器也只动用了高速钨弹和几发激光副炮，真要发起狠来，一发聚能激光主炮就能解决今天的战斗。保留实力一为不想动静太大，二是不想消耗多余资源，控原者表面是拉风，可那都是资源或钱堆出来的，精神力倒是无所谓，修炼就能恢复，炮弹和空舰损耗那可是得用真金白银补充。

估计再来发激光炮，就能拿下这头怪鱼，章亿已经开始在想结束之后的事了。

这怪鱼也是脑袋一根筋，除了呱呱呱，连逃跑都不会，陈城看得都捉急，第一次看到现实世界的修行者与真妖兽之间战斗，心中早已心怀神往，比看动漫精彩多了。。。

“呱呱呱，呱呱呱。”陈城以为快到尾声了，同为人类修行者，内心正准备祝贺来着，突然红色怪鱼仰头发出一种低鸣，听得他一阵恍惚，差点就昏迷过去。

“雕虫小技，简直班门弄斧，就这点精神攻击也敢出来现丑。”迷糊中听到一段明显的嘲讽。

此时的章亿已经知道周满秀落水的缘故了，原来这妖兽虽然不能下上岸攻击，但会一些粗鄙的精神类法术。但这种精神力攻击，在一阶小成的控原者面前，还不够看，他已经决定结束这次战斗了。

当精神攻击消失后，陈城恢复了正常。却不自觉的抬起头来，感觉到远处的异常，一片乌云自西南而来，而且很快就覆盖到整个小沱江，接着就是瓢泼大雨。陈诚倒是不惧，周天运转，身体依然很暖和，六识齐开，并没有影响到他观看这人生第一场争斗。

章亿毕竟是一阶小成控原者，精神力一直外放的他除了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之外，一直盯着乌云正底下的江面，有一股强大到令他窒息的威压向他游来，他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也正在此时，西南高空的空间节点突然发出预警，发出刺眼的银光，并快速弥漫至整个小镇上空，生成一个银色蛋壳状的能量罩，将整个小镇区域笼罩，像盾牌一样守护着小镇的一切。

但那东西好像已经进来了，只见江水中间出现一个漩涡，一条比红色怪鱼还要大两倍的淡金色大鱼腾空而起，奇怪的是这大鱼身着人衣，还幻化出了两只手，一手托珠，一手持一根碧蓝色权杖。

“两位人族小友，时间有限，可否容我先说几句。”同时，右手持杖一挥，在整个河段形成一个透明的保护光圈，隔绝此处的情形。

这大鱼到底有多强，空间节点遇到二阶以上妖兽会预警并打开能量防护，如果有感知到二阶及以上的妖兽攻击，就会预警卫所负责人，获取攻击授权。

“你这。。。两位？”章亿也是彻底懵了。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被自己咽回去了，他还不想马上就死，大鱼也没打算让他说话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我乃上古赢鱼后裔，带领残族一直隐居于此，近日小儿私自外出未归，其母心中甚急。前次，派出的族中后生在此发现小儿的踪迹，事情前因后果我已知晓，那两人身上有我儿留下的标记，才会受到我族人的攻击。”说着看向凄惨的红色怪鱼。

“个中对错，今日不想在此理论与追究，我能感受到小儿就在小镇之内。两位小友今日如若主动归还小儿，自当与我族结个善缘，我自当退走。”停顿片刻后，俨然如人一般望空间节点方向接着说道。

“如若不愿，天上这东西可护不住你们。哪怕掀翻这里，掘地三尺，我也不得不为。上古以来，吾族一直与人类交好，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与人族为敌，两位小友，当速速做出决定！”说着转头，一双鱼眼自带威压与银光看向章亿与陈城。

章亿此刻已是心乱如麻，对方具备腾空之能，绝对是传说中三阶以上妖兽。话听着还算客气，明摆着是先礼后兵，其实只给了一个选项：马上交出来！空间节点遇袭必然会引来支援，但估计也不一定是对手，整个南云省达到三阶以上的控原者本不多，大多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已经管不得对方杀了两个人的事了，可关键是想妥协，上哪去交人啊，不，交兽啊？

“前辈此言差矣，请问，你的儿子重要，死了的两个人就不重要吗？”一个声音稚嫩而响亮，同时传入章亿耳中。

“该死，这里还有其他修行者？”章亿正准备说话，刚才这老银鱼明明有提示，只是现在自己才反应过来。

“小友问得好！天生万物，人为灵长，成为这蓝星霸主前，可知灭去多少种族？万年前，我妖族何止万千种类，却也落至如今田地，苟延残喘。其中，纵有咎由自取者，但绝非全部都只有兽性，亦有天真如雀翎族，良善如天狐族，至今可还有后裔苟活？人族可从来都不是善与之辈。”

“再者，此等陈年旧事你们并无兴趣听，也不一定信。就说这小沱江的桂鱼，他们又何罪之有，落入他人之口？吾儿在河中游玩捕食，一旦落入修行者手中，也必是万劫不复，自然法则万年前如是，今日亦如是，在自然法则下，每个物种都在匍匐求生存，他们又何罪之有，人与妖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