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仍是少年12（2 / 2）

“我会在小镇等师傅的，也请师傅一定注意安全。”

刚说完，云青第一次用手摸了摸陈城的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戒指名为：落云戒。你且收好，对我而言，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了。”

说着递给陈城一个银白色的戒指，上面只简单镌刻有一朵古朴云朵的图案，其它什么都没有。

“这是我的师傅在落云宗破灭之际传给我的，里面有落云宗我师傅这一脉的传承功法，以及大量的修行资源，他就像一个载体，承载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宗门长辈的希望。”

“落云戒一共有七枚，还有六枚在其它师兄弟身上，分别代表了其它六脉的传承希望。或许有一天，你与它们也能相见。你不要有任何压力，除了有戒指的人，应该不会有人认得出来，而且没有口诀旁人是绝对无法打开的，口诀法门我已经放入你的识海。”

“如果师傅真的被事情耽搁，一年后，你身上的封印也会自行打开，但切记千万不要去寻我，也不要轻易修炼里面的功法，云落之体是你修炼其它落云宗功法的前提，师傅不是在与你作别，只是提前做一些准备，总之一句，师傅没那么容易死，等我归来。”

第二天，师傅就悄悄走了，陈城也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回到了小镇。有种非常奇妙的落差感，这种奇妙的落差感要远远大过从普通人到修行者的过程，如同从梦中醒来，又回到了现实，但陈城知道，前面所经历的并不是梦境。

赢鱼族为真、师傅为真，所见所闻皆为真，哪怕自己成为了一个普通人，那个神奇的世界依然在运转，只是没有了自己的参与。面对庞大的修真世界，连师傅都会有茫然，何况修为低微的自己，似乎世界的转动与已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自己是不是修行者，都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

陈城开始有点讨厌这样的感觉，真的要做一条会修真的闲鱼吗？这种安定没有竞争的路真的是自己想要走的吗？这个世界能不能因为自己而产生一些改变？

这是以往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些问题，在这一刻，如同欲望被压抑了很久，开始蠢蠢欲动，他开始有点渴望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普通人的日子似乎过得更快一些，每一天都在循环做着一些有规律的事情。陈城依然照常进出学堂，学习一些现实世界里被认为非常实用的知识。

比如通讯技术，他发现科技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整个蓝星都被纳入到一个庞大的通讯体系里，所有人只要通过实名认证，就可以购买到一个能量手环，这似乎比修真世界里的千里眼，顺风耳朵更管用。

前不久，他还和章亿相互加了联系方式，就是手环上的，只是没有相互联系过。也因为偶尔会与赢获这老头见个面，喝喝酒，有一次陈城就问到过这个问题，想听听赢获的理解，收获还不小。

赢获提了几个问题，第一个关于实名认证，不愿意实名的人是无法使用这些工具的；第二个关于信号的可靠性，很多修行者都是活动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第三个最核心，假设这种通讯是被监控的，修行者还会不会愿意使用？

最终，陈城获得了一个结论：科技是属于普通的人，而神通才是属于修真者的，万事万物很难两全。

修行者更愿意使用自己能掌控的力量来达成目的，如特殊的灵兽，除了传话还可以携带一些物件；如飞剑传书，将神识附于传音石之类的载体上，同样可以实现信息传递；都有缺点，前者不是每个人都有灵兽，后者低阶修行者不能实现。

当然，如果距离很近，就可以直接神识交流了，神识越强大，可以近距离传送的距离就越远，一般二境具备神识外放的能力就可以做到。

除了普通人的生活，对师傅交代的也是不敢忘的，除了钻研云梦诀，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索性有空跑到吕梁山上转转，甚至为了更近距离了解云彩的特性，还会特意在云雾天里过去。

云雾轻盈，外力却很难对它们造成影响，当手指穿过云雾，它们会如同水流一般分开，极具伸展性。当清风浮动，它们又能不拘泥于原处，可随风而动，不惊不喜。似有形却能容万物，似无形又能阻人视线。

这种无法修行的日子过得很快，最近一次去到赢鱼一族，赢游已经能够说话了，境界也趋于一境大圆满，天罡化形诀也已经在修炼了，算是个好事，起码，两人的交流现在没有问题了。

对于这个未来修行路上的小伙伴，陈城还是充满了兴趣，两人时常会交流一些修行之外的趣事，赢鱼族的历史，人族的生活，对于未来，两人都充满了憧憬，从年纪上看，都仍是少年。

三个月，六个月，九个月，自己一直在记着时间，现在应该有十个月了吧，自己好像又大了一岁，陈城心想。师傅并没有交代会使用飞剑传书之类的方式联系自己，应该是考虑到自己目前的这种状态，身无灵力，飞剑也无法感知到。

不过心中多少还是有担忧的，加之师傅刚刚原神归体，境界修为相较过去，肯定会有些折损，只是少年心境总是会更愿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每个人的在孩童时都会有这种体会，父母外出，自己独自在家等候，担心会有，总是相信父母会按时归来，而不会去想象父母如果永远回不来了，自己又要面临什么。

陈城如此，赢游也如此，修炼也会有倦怠的时候，何况怎么说都是一族之少主，看得出来赢获对他这个小儿子也是万般宠爱，只要说出来找陈城，基本都会应允。

在一起总要做点什么，一日，也不知是谁先提及，两人跑到小沱江里抓桂鱼去了，又到了一年里，桂鱼出现的季节。

人类是如何对食物的极致追求，让赢游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就在江边生火，一个简单的烤鱼，就让赢游不敢相信，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食？但迫于水下环境，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在自家秘境去实现的。想这个还不如多抓一点，回去的时候给父亲和赢福也带一些。

有赢游在，抓桂鱼这个活没有丝毫难度，说着说着就讨论到小桂鱼身上来，为何只有春夏交际才有，为何桂鱼身上有灵力痕迹，两人打算顺着桂鱼群往上游去看看究竟。也没有兴致在路上再抓了，一直溯游而上，大约两公里，明显已经出了小镇的范围，突然就没有了小桂鱼的身影。

“怪了，怎么没鱼了？”

赢游嘴上说着鱼，压根没想到自己也还是一条鱼，陈城也只能忍住不笑出来。

“我也发现了，但不可能凭空出现，源头定然就在这附近，你到附近转转，我到水面看看外面的情况。”

陈城借着赢鱼珠浮到水面。虽然距离小镇不远，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边，从水面的视角，可以远眺到吕梁山雄伟的山体，水面到山体中间，是一大片原生的树林，偶尔能听到不知名的鸟笛鸣。

不知是否是种错觉，总感觉此处的天空似乎阴暗一些，但仔细去看，好像又没有差别。

“陈城，你快过来看看，这里有古怪。”

赢游传来神识，似乎在水下发现了什么。顺着指引找到了赢游，两人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水草，中间是被赢游扒开的一个豁口，明显能感觉到，有水流从里面出来，如果不扒开细看是很难发现的。

由于水草覆盖，无法看清全貌，大概能感知到应该是一个洞口，而且水温与江水相比，也明显要低很多，陈城感到一丝寒意。而且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看到好几条桂鱼从里面游出了，看来源头是找到了。

“应该是地底暗河之类的吧？桂鱼应该是从这里游出来的，要不要进入看看？”

赢游示意陈城，倒是没有多少惧意，毕竟自己就是水族一员。

“要不下次吧，等我修为恢复？”

陈城有点犹豫，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些不太寻常。

“怕什么，有我在呢，我们只看不动就好了。”

为了一探究竟，赢游给出了建议，最后还是拗不过少年心性，拉着赢游的背脊顶着水流就进入了。胸口的赢鱼珠只能照亮附近，感觉这个洞口空间挺大，微弱的珠光根本照不到边缘。

赢游天生在水下视力会更好，把握方向倒是完全没有问题，顺着水流方向逆行就对了。前行了不知多远，除了偶尔能碰到的桂鱼，没有发现别的生物，两人的心也放松了一些。

“陈城，你快来看看，上面好像是空的。”

只见两人浮出了水面，陈城果然呼吸到了空气，借着赢鱼珠的微光，从赢游背上跳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