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天极二年(四)252(1 / 2)

  陆渐春忧心忡忡:“不光是你,凤岐,今日晚间我在大营中见到唐公了,这才区区几年,他便已老得不成样子,就连头脑都不怎么清醒了,时而说话颠三倒四。我离开前,问了几句他家家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家仆却说,他老爷在京城时还好端端的,来了塘州后,才时而糊涂,时而记不清事、说不清话的。”

  秋泓听此,不由缓缓坐直,郑重起来。

  “唐公前些年确实生了一场病,若非他病倒,那年我本该整治冯桂英,换上他总督燕宁。只是唐公病愈后,身子虽然不如以前健朗,人却没什么变化。”秋泓自语道,“我这几日没见过他,但出京时,我与他在路上同乘一辆马车,其间也无异样。”

  陆渐春瞳孔一缩:“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这夜,塘州关驿站上下被陆渐春和他带来的亲兵翻了个底朝天,可直到天亮,一行人都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秋泓强打起精神,令李果儿把身边的东西也检查了一个遍,但不论是随行的家仆小厮,还是塘州关驿站来往的驿卒、驿丞,都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陆渐春坐在桌边,闻着炉中袅袅香烟,突然心神不宁起来。他身下忽而冒出一股邪火,引着他,向秋泓看去。

  因连夜睡不好觉,秋泓面容憔悴不堪,他本就清癯,此时愈发弱不胜衣,只能勉强撑着一把嶙峋瘦骨倚在凭几上,一手时不时按揉几下隐隐作痛的心口。

  就是这副模样,让陆渐春一下子口干舌燥,心烦虑乱起来。

  “凤岐。”他轻轻一磨后槽牙,就想要欺身而上。

  秋泓没料这人竟也会起歹念,本不设防,当即就被他一把按在了床上。

  “问潮?”秋泓惊道,“你为何也……”

  这话刚一出口,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怎么自己身边的人,一到塘州,一个二个都变得躁动不堪,宛如猛兽了?

  那梅长宜,虽然以前做过乱,可除一次醉酒误事之外,向来克己守礼,从未像那天一样发疯。

  还有祝微,有秋泓在,他少有责罚宫人的时候,更别提会令轻羽卫出手杖责自己最喜欢的大伴太监王吉,可那日早晨,秋泓还未说出什么重话,他便生了气,甚至动辄打骂。

  至于唐彻,这么一个清醒精明的老臣,居然会莫名变得糊涂发昏,甚至连自己的同僚去哪儿了,他都记不清楚。

  秋泓明白了,陆渐春不是草木皆兵,是这塘州的的确确有猫腻。

  “问潮,问潮……”秋泓急声叫道,“你快去把桌上的香炉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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