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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一点。”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周围的线索那么多,我又不是什么迟钝的弱智,自然能恢复部分记忆。”

这一刻,巴蒂·克劳奇变回了我爸。他长叹一声,来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有些颓然地坐下。

“我就知道,果然会是这样,霍格沃茨一定会让你想起来。我当初就该把你送到布斯巴顿去……”

“你就算把我打晕了送到布斯巴顿,我也能横跨英吉利海峡游回来。”我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我很会游泳。”

我爸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可能他也从来没见过我这种级别的狗刨运动员。

我爸气急:“游?你,你吃饭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吗?你就不会用飞路粉?!你中途被淹死怎么办!”

我装起了嘴歪眼斜的傻子,阿巴阿巴地说:“那我就变成水鬼了,嘿嘿,我是水鬼!”

我爸额头青筋凸起:“不许歪嘴!不许翻白眼!不许装傻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做这种鬼脸,很丑!”

哦,看来就算我成年了我爸还是会这么管我。

我没长大的时候你这么管我,我长大了你还这么管我,那我不是白长大了嘛!

我揉揉脸,恢复正常表情,单刀直入地问:“你不希望我想起来吗?为什么?”

我爸微微抬起双眼,他神色微妙地盯着我,说:“留着记忆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我眉头一跳。

“你死了,在我把你带回家的第一个小时,全英国、全欧洲——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你死了。”我爸语气干涩地陈述,“整个魔法部都像是爆炸了一样,封锁消息是不可能的,伏地魔和你同归于尽的消息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全国,那些混账甚至当着麻瓜的面燃放巨大烟花来庆祝。”

我张口结舌,一时间有点想象不出来当年的情形。最后我勉强代换了一下,大概荆轲真把秦始皇捅死之后的燕国国内也就是差不多的情况吧。

感觉英国人民的精神状态接近于会把《恭喜恭喜》在对角巷循环播放:“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我爸:滚!!!不许放!!!

我挠挠脸,问:“后来呢?”

我爸露出回忆的神情,有些烦躁痛苦地拉长脸:“那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短短几周内我必须同时处理各种各样的事,调动傲罗指挥部抓捕食死徒,确认伏地魔死亡的真实性,加急组织审判,还有……还有处理数不清的吊唁和慰问。我甚至没有那个精力给你办一场虚假的葬礼。你成了英雄,几乎在整个世界的巫师内闻名了,巫师们把你当做勇敢无畏的旗帜,我承认,我在竞选时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但你也成了食死徒残余势力的眼中钉。他们的反扑相当疯狂,你不知道,他们相当残忍地制造了多起针对魔法部和凤凰社成员的袭击,还……还企图刺杀我和你妈妈。”

我变了脸色:“他们敢?!”

“他们当然敢,他们都是一群疯子。”我爸疲惫地冷笑一声,“卡罗兄妹摸到了我们家,当时我在部里加班,只有你和玛利亚在家里,当时你只有五岁……”

我皱起眉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因为在那之后我清空了你的记忆。”我爸直截了当地说。

我盯住他,等待他继续解释。

“……好吧,我从头说起。”

我爸习惯性地揉揉额头,开口前,他忽然皱起眉,看向我:“你出霍格沃茨的事情有没有告诉邓布利多?”

我一激灵:“啊?不是,翻墙逃学这种事需要提前告知校长吗?这不是挑衅是什么?魔法部部长家的孩子能横行霸道到这种程度?”

而且我告诉斯莱特林院长了,我觉得这也作数!

斯内普:我没意见。

我爸气得直翻白眼:“我的意思是,邓布利多知不知道你恢复记忆和体型的事情?”

“哈哈,那他应该不知道。呃,他应该知道吗?”我干笑一声。

我爸:“先别让他知道。”

我小声答应:“好的。”

看来我爸和邓布利多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嘛,这下也成《牢不可破的联盟》了!1991年是有什么魔力吗?

哦,等等,现在是1992了……

即使是在即将获知真相的重要场合,我还是习惯性地魂游天外了。我爸看起来在组织语言,他从来没这么和我开诚布公平等地谈过。我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给了他时间去调整。

“……第一个傲罗到现场发现你的时候,你确实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我赶紧换了个坐姿,认真地聆听自己的牺牲细节。

“我很不能接受。”我爸的声音有点哑,“我没有让其他任何人接近你,任何……不,除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过让他知道你死了也是件好事,否则他会一直追着我们家不放,你实际上还活着这件事也会被发现。”

我用目光表达了疑惑。

提起斯内普,我爸好像就有些咬牙切齿:“是的,斯内普,你的魔药课教授。你死去那天,他在和你只有几十米距离的书店被发现,他手臂上还有黑魔标记!你那么喜欢他,还和他订了婚,他竟然是食死徒!被带到我和你面前来之后,他袭击了现场的傲罗,疯了一样想接触你的遗体,我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我们花了一番力气才把他制服。我认为是他向伏地魔泄露了你的行踪,但邓布利多保下了他,他说斯内普是被派遣去食死徒卧底的。老实说,我并不太相信,但邓布利多以此作为帮助你复活的条件,我也只能答应释放斯内普,以后也不再追究。”

我抿起嘴唇,垂落目光,表情微微变了。

我爸察觉到我的神情变化,语调古怪地问:“你现在对他……?”

我刻意地清了一下嗓子,解释:“首先,他没有勾引我。”

但这话说出口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就是在欲盖弥彰,甚至火上浇油。我爸马上就明白了我的话外之意,并且瞬间意识到我和斯内普现在的关系绝对不只单纯止于师生。他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球危险地突了出来:“你们又、又谈上了?!他可是你的教授!该死的,他怎么敢对你下手!你才11岁!你才11岁!”

我大声反驳:“我31岁!”

我爸脸都气青了:“放屁!!!他怎么可能知道你31岁?!你撑死了也就21岁!没有师德的混账玩意儿,我这就叫邓布利多给他开除——不,我要亲自把他开除!我要让他在阿兹卡班蹲上一辈子!他早就该进阿兹卡班了!”

我尖叫一声弹了起来:“不许你开除他!告诉你吧,其实是我勾引的斯内普!我天天上他办公室去给他唱《大花轿》!对,知道他是我姐夫之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我是变态,我就好这一口寡的!我每天上课的时候都听不进去,我就盯着他流口水!我用部长女儿的身份威胁他和我处对象!我说你要是敢不和我在一起,我就让我爸削减给霍格沃茨的专项补贴,让他年终拿不到奖金!!!”

我爸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一样脸色青白地瞪着我,张口结舌,手在不自然地发抖。

“别的纯血二代爱好是玩不可饶恕咒,在学校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我身为部长女儿,一不杀人放火二不贪赃枉法,搞搞姐夫怎么了?强占姐夫十恶不赦吗?”我理直气壮,“行了行了,这个话题翻篇,快点说你和邓布利多是怎么把我奶活的!”

我爸捂住额头,浑身无力地瘫在沙发上。

“家门不幸……”他双目失神地喃喃,“家门不幸啊……”

对不起,爸,但你要是知道平行宇宙的小巴蒂·克劳奇干了什么,你很快就会觉得其实搞搞姐夫真不算啥大事。

我爸花了一点时间才做好心理建设,他几度叹气,最后强撑着坐直。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他看起来还是有点脑袋疼,“哦,对,你没了生命体征。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我的秘书替我向《预言家日报》拟了讣告,我把你带回家,玛利亚……唉,玛利亚完全崩溃了,我不想描述那天的场景,直接说重点吧。”

“邓布利多到我们家里来,他看过你的情况,对我说,你应该还有救。”

我把双手放在大腿上,乖巧专注地继续听。

我爸叙述得有些慢,显然是一边回忆一边组织语言:“其实现场除了你的身体,还有一条尾巴,你出生就自带的那条尾巴。我们认为它是在你和伏地魔战斗的时候掉下来了。这条尾巴含有你的部分灵魂,你小时候我没敢轻易将它割去,就是担心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邓布利多说,尾巴和你分离之后,你的灵魂出现了残缺,这一残缺让你陷入假死状态,但也保住了你的命。他认为有一种方法或许能让你的灵魂恢复完整——”

“——那就是让你的身体重新长大一回。”

我抿着嘴,整张脸都纠结成一团,表达自己的困惑。

呃……难道说,《火焰杯》中伏地魔以婴儿状态现身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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