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40（1 / 2）

01.

嘉夙解开结界的那一刻，女皇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关切道，“不知三位聊的如何？两位上仙对我国圣女可还满意？”

嘉夙点点头，“自然甚是满意，若是可以，我想应尽早定下婚期，也好准备相关事宜。”

“哎哟，那可太好了，”女皇递了个眼色给静思，“不知圣女意下如何？”

静思羞红了脸，说道：“全凭女皇安排。”

“其实最重要的是定婚期，”女皇振振有词地说道：“嫁妆，酒席所需物品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如婚期就由辰星君定夺吧。只是日后，明辰仙友得同静思住在梯国，这可有异议？”

明辰摇摇头，“没有，静思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那待我算好婚期，便开始着手准备他们二人的婚事。”嘉夙说道，“我和明辰这次来的也有些匆忙，聘礼也需要一些时日准备。不过，请女皇宽心，既然今日已确定他们二人的心意，那我这就写下礼单，过些时日便差人送过来，静思是梯国圣女，这婚事怠慢不得。”

女皇满意地点点头，“承蒙上仙厚爱，我替静思多谢您的好意。刚才你们谈话之时，我已经让下人备好了客房，这就带你们去休息整顿。”

等到客房安顿好之后，静思打发走女皇和仆从，嗔怪道：“嘉夙，你刚才干嘛和女皇说聘礼的事情，我本想着婚事从简，我在方壶待过，这方壶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好玩意儿，你这是要打肿脸充胖子。”

明辰噗嗤一笑，“方壶好歹是四大仙岛之一，虽然在深海浮游，但珍宝也是不计其数，且都是外面所没有的稀奇器物。”

“聘礼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就算是搬空我在九重天的府邸，也一定办到。”嘉夙说着，看向明辰，“好友的喜宴，我自然是要倾尽全力。”

这也算是一种期许，嘉夙没有再说话，但他很感慨，看见姬梦的第一眼，他便将未来的日子想了个遍，只一瞬，他觉得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活过来了，不再沉寂，而如今，这样的日子或许只能让明辰和静思代劳了，也不错，那些梦里的日子，总要有成真的可能。

“距离入夜还有些时辰，我带你们逛逛梯国吧。”静思提议道，“等天黑了，我们再去找姬梦。”

再次踏上梯国的土地，嘉夙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喜悦和悲伤，喜的是这块曾经被魔族毁坏的土地如今又生机盎然，悲的是，姬梦被困在这块土地的下面，日复一日地被寒冷包围。

“你还好吗？”明辰似乎感受到了嘉夙的复杂情绪，小声地问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是什么样子？”嘉夙反问道，若是有镜子，他还真想看看自己的模样，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这些年虽然不会老，但有些东西是在心里悄然滋长的，那些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辛酸与无奈。世事变迁，他也曾以为自己可以与宿命对抗，可最后发现，宿命是个无法破解的局，是个循环。

“好似怅然若失，又仿佛如释重负。”没等明辰想好措辞，静思已经替他回答了。

“你可知，百万年前我来这里时，满目疮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唯独姬梦是这苍凉中的美景，如今，梯国良田万亩，人民生活圆满，一切如她当日所愿，她却没有看到。”嘉夙缓缓地说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让他看得不真切，“这或许就是书中所说的恍如隔世吧。”

姬梦，现在的梯国是你希望的样子，若是能看见，你定会高兴的吧。嘉夙背过身去，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02.

梯国地广人稀，入夜后，少有人出来走动，且因为民风淳朴，也不设什么巡逻的卫兵，这让静思他们前往禁地的行动更加方便。

这次行动本来不想带上明辰，毕竟他没什么法术傍身，但敌不过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的蛊惑，嘉夙只得带上他。

三人化作小鸟，飞到禁地上空，悄无声息的落下，静思迅速搬动石块，拼凑出仙鹤图样，在嘉夙的帮助下，这次她没有再摔断腿。

圣窟的模样和嘉夙记忆里的不同，当年的圣窟宏伟庄严，如今肃穆中透着一股荒凉，还有彻骨的严寒之气，想到姬梦这百万年来都在寒冰阵中困着，他不忍心去想了，这些年，他是逃了，逃到方壶这世外桃源般的净土，他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找借口，但无论如何，是他负了姬梦，哪怕由不得他选择。

静思往前带路，嘉夙却越走越慢，导致静思不得不频频回头，生怕嘉夙和明辰掉队。

见嘉夙那战战兢兢的模样，静思打趣道：“我只听说过近乡情怯，你一个九重天的老神仙见个故人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嘉夙蓦地站住，近乡情怯这个说法其实也不错，他一直觉得有所爱之人的地方才是家，才是他想要的乡，虽是温柔乡，有曲解词义的嫌疑，但这也没什么妨碍。他心里的惴惴不安无法说不口，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他拼命想做一个有姬梦的好梦，却一次都未能如愿。快一万年了，姬梦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他却害怕姬梦会认不出自己，尽管他没什么变化，只是换了身衣服，他更害怕姬梦不愿意就看见他。

“我现下如何？”嘉夙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问明辰。

明辰笑着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

似乎有点放心了，见她一定要体面，嘉夙在心里默默想着。

静思看着满脸期待的嘉夙，一时间悲喜交加，脑海中浮现出姬梦虚弱的样子，且不说姬梦还记不记得他，姬梦是否醒着都是个问题，但她不想打破嘉夙的这份欢喜，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该让他拥有。

可当嘉夙来到冰面前时，他所有的欢喜都被一瞬间击碎了，那个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红衣女将军，如今孱弱地昏睡在极寒的冰床上，容颜依旧却没有半点生气，似一片平静的水面，与寒冰阵融为一体。 嘉夙慢慢上前，双手轻轻抚上冰面，刹那间蚀骨剜心之痛袭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