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灵魂的画像5（2 / 2）

画家大声地说。

这是一副自画像。老埃弗里克给很多人画过肖像，但是从来没有给自己画过自画像。他不知道如何在画布上描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由什么颜色组成。于是，他仔仔细细地观察这副画。

灵魂……

人的灵魂能如此简单地展现出来吗？

人是复杂的，许多种色彩融汇在一起。他们不应该如此鲜明，如此割裂。颜料们融合在一起，像融化的可可，粘稠地涂抹在画布上。

画家将自己的灵魂赠送给老埃弗里克。这是老埃弗里克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来自一个麻瓜。来自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灵魂。

灵魂……

老埃弗里克长久地注视那幅画。

一种不同于冬季的寒颤突然从他脚跟上爬上来，像细小的闪电穿过肉体。

如果色彩不是融合在一起的……如果灵魂是分割成块的……

不，那怎么可能呢？

人是完整的，灵魂也是。

那只是一副抽象的艺术，一个麻瓜的妄想。

……

“人们应当相信，人的肉体内居住着一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家伙，当他们去世了，又在死亡的途中迷路，就会飘回自己生前呆过的地方。是的，这就是幽灵的由来。

“我们尚未研究出幽灵和灵魂的必然联系，但绝大部分研究者（包括黑巫师）认为幽灵是失去肉体的灵魂。

“我所知的最著名的幽灵是每周给我上课的卡思伯特·宾斯教授，按照霍格沃茨流传的故事：有一天，宾斯教授站起来去上课，他一到教室所有学生都开始尖叫。他这才留意到自己已经死了，而且不小心把身体留在了教工休息室炉火前的一张扶手椅里。

“我曾向宾斯教授求证这个故事的真伪，宾斯教授说‘没有人会愿意回味自己的死亡，那是种极为特殊的体验’。

“‘死亡’同样是很宏大的课题，灵魂在死亡中是否有意义？

“用魔咒杀死兔子和用刀杀死兔子究竟有何区别？

“杀死巫师和麻瓜又有什么区别？

“我需要更多的观察，但霍格沃茨并不是一个绝对自由的地方，它有太多的秘密和明面上的规矩。里德尔有些让我厌烦了，他频繁试探，结交更多的纯血‘朋友’。他轻而易举地混入其中，依靠自己的半边血统成为领导者，这真是有趣的现象。

“‘纯血’家族，世代为巫师，不与麻瓜通婚的人。他们在定义中使用‘通婚’这个词，将巫师和麻瓜划分成两个物种。然而巫师和麻瓜并没有生理上的极大差别，巫师不存在一个特殊的器官，魔药中的大脑与麻瓜博物馆的标本十分相似。

“唯独灵魂。

“我的眼睛让我看见更多的色彩，它们鲜明，独立，游走在我眼前。那些像我一样的人是如何忍受这一切的？它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疯子，从缝隙中窥探到另一个世界的光影。

“那些像拼图般毫无逻辑组合在一起的色块，怎么敢……怎么敢承认那就是‘人类’的本质呢？让人感到荒诞的是，麻瓜比巫师看起来更像完整的人类。就像麻瓜才是人类这个模样的主人，而巫师是一群被切割成块的生物，在外表上拼成了人类的样子。

“人们应当相信，人的肉体内居住着一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家伙。人们应当相信，会动的画像上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

“我不应为巴蒂·克劳奇绘制肖像，他看到那副画之后几乎将我杀死。他不会接受自己的灵魂是一群灰色和蓝色构成的，瓢虫般的东西——如此单调。他相信我是一个疯子。

“在我的眼睛失控后，我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一所全是巫师的学校邀请我，这里有麻瓜出身的巫师，有纯血巫师，还有介于他们两者间的混血巫师。

“我发现了灵魂与魔法之间的秘密。

“当然，还有我最为熟悉的黑魔法的小秘密。那些痴迷黑魔法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很兴奋，我迫不及待想要和人分享。

“汤姆·里德尔，我最优秀的观察对象，我会与你分享这些秘密的，因为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就像你说的那样。”

……

《灵魂》：我看不懂，这大概就是艺术。

麻瓜维克多·怀特在1982年绘制的作品，赠送给巫师埃弗里克。

他是把自己所有的作品都取名《灵魂》，还是他的灵魂真的无时无刻在激昂地变化？

怀特家的兄妹维克多和伊丽莎白站在一起的时候，谁都觉得维克多更会掏出魔杖，而伊丽莎白会掏出一本法律书，用道理和物理说服别人。

维克多的准妹婿乔治·珀金斯很融洽地就成为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他说他以前从不知道麻瓜这么好玩。在他们两个一起捣鼓“脚踏上天车”时，伊丽莎白把一整卷的《国际巫师保密法》和《滥用麻瓜物品的十九项危害》拍在他们脑门上。

“乔治·珀金斯，你记得你老爸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上班吗？！！”

“记得，所以他才有机会撮合我们在魔法部里约会。”

维克多“哇吼”地说：“办公室恋情！等一下，禁止滥用麻瓜物品？以后你不能借我的电动剃须刀了？”

乔治严肃地说：“其实我有魔法剃须刀，它们的唯一区别就是有没有电池。”

两个男人分别拿出自己的剃须刀，拆开后盖。维克多发现自己的电动剃须刀里没有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