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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人只得赶紧从院前离开,徒留林老爷一人跌坐在地上,沧桑的眼角,缓缓溢出了悔恨的泪水。
今日,是这么多年来,林啸洐头一回主动拦下抽在身上的鞭子。
但在很久之前,他有个温婉端庄,知书达理的母亲,和温润儒雅,沉稳谦和的兄长会为他挡住惩罚。然而自那之后,他的母亲和兄长,却再也没有回来。
彼时林啸洐尚且年幼,没有人告诉他,为何母亲与兄长并未随着远途行商的队伍一起回来,所有人都在骗他,从探亲到远游再到大雨失踪……一个谎言破灭,紧接着便出现新的谎言,直至他从街头偶然听到流言,费劲心思地去查明了所有真相。
原来母亲与兄长,早在多年之前的那次远途行商路上,就葬身在了虎口与马蹄之下。
自那日起,林啸洐无数次回想,若是那次远途他不曾随行,对红印与箴言讳莫如深的父亲,是否就不会携带那只镇邪的银虎兽。他也就不会因为太过胆怯,而被父亲遣去驭马与兽同行,操练胆识,更就不会半途惊病而返,徒留下母亲和兄长,与猛兽同行。
以至那银虎兽半途见路边野鹿后,猎食兽性大发,冲出铁笼,惊了马群。兄长被甩下马背,马蹄践踏,母亲为救兄长猛然扑去,葬身马蹄之下。而兄长受惊哭泣,又因要救母亲,惊扰了猎食的银虎兽,随而与扑救上前的贴身小厮,一同葬身虎口。
若是当初他安分守己,候在家中……若是他胸前没有那红印,令人忌讳,甚而若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曾降临于世,是否一切都会不同……
林啸洐自责自厌了许久,一度想要就此了结自我,与泉下的母亲与兄长团聚。然而却在这时,父亲将新欢接回林府,还带了个不大的孩子,声称是他的兄弟,要他好生相与。
林啸洐痛恨极了,恨父亲的薄情寡义,恨阮氏的狐媚做作,更恨自己的无能无用,以至他愈发心灰意冷,自弃自毁。
直至,他见到了叶任生……
如今林啸洐再细想,或许在很久之前,在他还懵懂未知的时候,叶任生就已经成了他前路上的一盏明灯。
只是他的世界太过暗无天日,眼睛擅自习惯了昏沉与朦胧,心也习惯了堕落与颓败。以为的快意潇洒,实际放眼望去,全是不堪。
等到该清醒时,却如何也醒不来,以至上苍都难以再容忍,叫他一次次跌进谎言的旋涡,备受折磨。
“咔哒咔哒”的马蹄声响过耳际,林啸洐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竟已在无意中,走过了叶府的正门。
林啸洐长舒过一口气,正欲转身返回,却见那马车悄悄转去了叶府东侧的暗巷里。
且那驱使马车的人,纵然蒙着口鼻,姿态低调,却叫他莫名感到熟悉,瞧着,竟有几分像六锣。
六锣回叶府,何时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