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嘉靖发财7（1 / 2）
这老头也算明哲保身，毕竟奋斗了这么多年，让他全身而退吧。
看着步履蹒跚的杨廷和渐行渐远，朱厚熜若有所思。
黄锦躬身走到朱厚熜身边启奏。
“主子，吕公公那边刚才传来消息，说事情都捋顺了，问主子是不是需要去看一看。”
“恩，去看看，朕倒想知道这敢弑君的东西，到底长几副心肝。”
紫禁城内廷，宫廷林立，各宫皆住着不同的主子。
自从明英宗废除了殉葬制度，导致每位帝皇龙驭上宾后，他们生前的妃子得以存活。只不过都会被分配到内宫的角落，虽说新皇帝不再重视她们，但好死不如赖活不是?而且宫里吃喝不缺，衣食无忧。
在宫廷最西边，有一间简陋的屋房，与金銮殿的金碧辉煌，庄严持重不同，这里处于城墙拐角处，一年都晒不到多久太阳，一般都是犯了重罪的太监才会被关押至此。
屋内，闪烁着暗淡的灯光，紫禁城唯一的正四品官身的太监，吕方脸色阴沉，他手持拂尘，目光如刀，缓缓走进了潮湿阴冷的地牢。
四位小太监紧随其后，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显得异常幽森。太监谷大用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躺在一堆发霉的草席上，他的呼吸微弱，却依稀带着不屈的倔强，对生存的渴望与怯懦使得他经历重重酷刑，还能苟延残喘。
吕公公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们将谷大用提起来。谷大用的身躯无力地晃动着，他的脸庞上满是伤痕，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尽管他的身体已是受尽磨难。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这是权力斗争中败者的味道，是时间消磨下的死亡气息。
吕公公凑近谷大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谷大用，你以为这便是底吗？你我也是老相识了，何苦来哉？”三年来谷大用已经遍体鳞伤，日夜折磨。此刻嘴角张开，告饶道“奴婢真的没有害前主子，奴婢真的没想到他们敢毒害主子!”
“吕公公您杀了我吧，给小的一个痛快，钱财，还有您想知道的我已经全部都交代了。”谷大用知道他可以在别的太监面前装横，可在吕公公面前嘴硬是没用的，反而求饶还能落着点好。
吕公公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扫视了一圈这昏暗的地牢，然后转身对小太监们命令道：“给他好生换件衣服，带到隔壁房间去，等会臭烘烘的别熏着主子”
小太监们领命，立刻围了上去，手中提着水桶，将谷大用的身子清洗一遍。冰冷的井水冲刷着谷大用满是伤口的身体，可谷大用已经没有力气去呐喊了，只有无声的泪水流下，曾几何时他风光无限，迎接新帝入京，妄图新帝可以给他更大的权柄，可事与愿违，新帝入京登基后，文官集团对他们宦官发起进攻，这次皇帝没有庇护他们，而是统统被分开关押，如今他自身难保，也不知道曾经的同僚到底如何了。
趁着小太监们给谷大用换洗的功夫，吕方尖锐的声音说道“都说咱们是断了根的人，半人半鬼。咱们还有个人样，是因为什么?那是有主子万岁爷!咱们阉人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一个忠字了。你们要记住”
四位小太监齐声喊道“记住啦，干爹。”
“不是嘴上记住，心里也要记住。没有主子的太监就是孤魂野鬼，要饭别人都嫌弃你脏。”
吕方手指用力地戳着心口。
“吃里扒外，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杂家老了没几年活头，日后宫里指不定你们中的谁来管理这么大的地方，对主子不忠能管好吗?到时候这个谷大用就是下场。”
“干爹，主子万岁，您老百岁。咱们这群小的没有您领着不就成无头的苍蝇了吗。”无大用道。
“你这张小嘴，迟早杂家给你缝起来。”吕方笑骂道。
“师兄说的是，这宫里宫外原本干什么都要花银子，干爹您来了之后啊，再不乱收钱了”朴一锅也凑合道。
“哼，银子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多了啊容易把人的心肝给堵住了。到时候怎么吃的就怎么吐出来，谷大用你利用先帝，在外横行无忌，收刮那么多钱财有何用?你花的完吗?咱们阉人又没儿子，能传给谁啊?”
这次边军九镇还有各地卫所的镇守太监被宣召回京，接受了惨无人道的审讯，整整审讯了两年多，才把这些年贪污的银子给吐了出来。一共21名大太监，19名提督太监总受贿银两高达八千四百多万两，除去已经挥霍的还剩余六千多万两。特别谷大用，因为提督西厂，正德年间受武宗崇信，大肆敛财，在民间兼并土地无数。
“这次你们没有乱伸手吧?”
“干爹，这次是我们宫里和锦衣卫的弟兄们一起去的，没人敢在这时候干不长眼的事。都是咱们潜邸的兄弟们，大伙受主子器重，谁敢背主子干坏事啊，谁就不得好死。”韩无名道。
“伸手了也没事，杂家暂时死不了，有的是时间查。这世间的事要么别干，干了就一定会被人知道。到时候，嘿嘿嘿......反正东厂那边也闲着呢。”
“老四，怎么就你不说话”看着低头不语的秦四，吕方问道。
“干爹，儿子只会干事，不会说话。”秦四不骄不躁的说道。
清洗好谷大用后，四人又把他提溜进另一间干净的屋子，等待圣驾。
“老奴拜见主子万岁爷。”
“奴婢拜见主子万岁爷”
“老吕啊，叫什么万岁万岁的，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
赵棠，平章，紫忠，邓继业四护卫也是第一次见这位老太监，不禁有些惊讶其在朱厚熜心中的地位，平常都是黄锦见得多，只知道宫里真正掌权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监。
吕方是朱厚熜父亲的大伴，本来上一代兴献王去世，他无意苟活，在为先王守墓，谁知两年后朱厚熜进京即位，于是这位王府的老太监跟着入宫，帮着管理宫中这群庞大的太监团体。这位老太监当初也是宫里出身，因为守规矩被明宪宗赐给朱厚熜父亲朱祐杬当大伴。朱祐杬封王去藩地后，吕方自然也跟着去了藩地，之后，朱祐杬长子早夭，朱厚熜作为兴王府唯一嫡子，自然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朱厚熜可以说从小也是被吕方带大的。
“小主子啊，宫里的草除干净了，那位贱奴在里面呢，还有其他贱奴都被分开关押”
“哼，看看去”
“贱奴，主子来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交代吧。”吕方过去冷声提醒道。
“万岁，万岁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害主子。”原本有气无力的谷大用，看到朱厚熜进来，不知道又哪里来的力气哭喊道。
“我听见了什么”侍卫们有点懵，这特娘的是听见什么惊天秘辛了。
侍卫都低着头，心中默念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有没有害只有天知道。你提督西厂期间，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宫里怎么会养这样的东西?” “奴婢还有钱，还有钱，求主子饶我一命，让我戴罪立功啊，求主子了，奴婢还有用”谷大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脑袋在地面砸出一个小坑，鲜血布满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