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顾南栖番外820(2 / 2)
被谢央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弄的一噎,他辛辛苦苦的上朝批阅奏折,还要管她后宫的事,她倒好,明明没什么事,堂堂女君,一个大皇子,居然装病!
百里青眸子一闪,远在十步之外的身影立即如同离弦的箭支飞奔而来,站在谢央面前,百里青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手中握着打王鞭,一字一句道:“臣想讨教一下女君的武功!”
闻言,谢央微微一阵错愕,原来的谢央是不会武功的,而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却还要跟她讨教武功,只有一个可能。
他这是想打自己!
“国师是认真的?”谢央抬眸望向他,轻轻的询问了一句。
百里青如墨的长发散落在白衣上,只用一缕简单的银白带子将前面的头发束在了脑后,整个人仿若剑一般冰冷。
望向天际的一双眼睛似乎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静谧得宛如幽潭,薄唇微微开启,吐出寡薄的字眼,“是!”
闻言,谢央低头一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似狐狸一般皎洁。
谢央话音刚落,百里青手中的打王鞭便带着一股凌然的气势铺满而来,那磅礴的威压让整个皇宫都不由得染上了点点沉重。
然而,面对如此杀气凌然的鞭子,谢央却是没有再躲开,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淡笑,飞快起身,在百里青错愕的眼神下快速的迎了上去。
晃眼之间,谢央就已闪现在了百里青面前,仿佛瞬间转移了一般。
眸光微烁,狭长的眼尾上扬成一个邪肆的弧度,咻的拔出藏在腿上的匕首,谢央朝着百里青胸口直直的刺了上去,那毫不留情的一刀,那样精湛到让人惊叹的手法让百里青不由的呆住了,以至于忘了反抗。
见男人没有反抗,一副呆呆的样子,谢央一惊,连忙收回匕首,但是,为时已晚,那削铁如泥的匕首还是从百里青胸前划过——
因为收手收的比较快,又那么迅猛,谢央身子惯性的往后倒去,身后,则是一座假山,撞上去虽说不会太严重,但是,保不准她又会借此推脱上朝,思及此,百里青来不及多想,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谢央。
却因为力道的悬殊,一时不察,百里青反被谢央拽了过去。
“砰”的一声,谢央后背重重的拽上假山,那还未曾结痂的鞭伤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还没缓过神来,身子一软,又被人给撞了回去。
谢央眼睛猛地睁大,却不是因为背部再次靠上假山的疼痛,而是——
因为她刚才收回匕首比较匆忙,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还是割断了他的衣带,再加上他拉自己那一把,又牵动了本就不牢靠的衣带,此时,百里青趴在她的身上,那洁白的衣服咻然滑落,一直褪到腰际。
见还有逐渐下滑的趋势,谢央连忙伸出手环在他的腰上,替他拉住衣服,这样的姿态,从外人的角度看去,就是百里青在投怀送抱,俩人定是在做那档子事。
谢央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虽说这事她不是故意的,但以那男人想心态来想事,一定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谢央偷偷瞄了一下百里青裸露在外的肌肤.
百里青依旧保持着扑在谢央身上的动作,一向清冷的面庞上泛着点点绯色,分不清是气的还是羞得。
正当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恰时的传来一句高亢:“太后驾到——”
谢央一愣,眼见她所谓的父后一只脚已经踏进院子,来不及多想,谢央一把扯下自己的衣服披在百里青身上,把他的身子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不敢去看百里青那双散发着寒光的眼睛,谢央连忙迎了上去,“父后!”
傲宇萧站在院子里,打量了一眼谢央,有看了看身后的一脸薄怒的百里青,最后,眼睛停留在他身上的披的衣服上。
傲宇萧神秘莫测的看了眼谢央,清冷的眼眸中勾起几分戏谑,夹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若是喜欢百里青纳了便是,可不能做这种毁人清誉的事。”
闻言,谢央立即手忙脚乱的摆摆手,“不不不,父后,事情不是你想那样,你误……”
“太后,臣只是来告诉女君,慕贵君在怎么说也是宁国女子,女君这样做怕是有失国体!”
说着,百里青冷冷的瞥了一眼谢央,那双深邃的眼睛盛满了火光,冰蓝色的眸子像是烧了一团火,冷佞道:“臣告退!哼!”
看着百里青如今的举动,谢央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看来,这国师不只是在她面前大胆啊。这人就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百里青寒着一张脸大步走了出去,看了看这件披在身上的衣服,顿时升腾起一种扯下来丢弃的冲动,但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咬咬牙忍住了。
该死的女人,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他!还嘲笑他是没人要的男子,就她那样的,还嫌弃他,他就是死也不会成为她的妃。
百里青一走,整个园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傲宇萧则是用一双比刚才百里青那更加冷佞的眸子盯着她,直叫她坐如针毡。
半晌,傲宇萧才收回视线,悠悠的叹息一声:“唉,百里青也是苦命啊。”摊上谢央这么一个君主。
“谢央,不管慕贵君再怎么不讨你喜欢,你也去看看他,他始终是宁国女子。”丢下这么一句叫谢央摸不着头脑的话,傲宇萧又在众多小侍离开了园子。却留下了一个看上去一身正气女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是个十足御姐型的女子。
谢央皱了皱眉,问道:“你还不走?”
闻言,那女子恭敬的完了弯腰,“臣夏七,是太后专程派来保护女君的贴身侍卫。”
谢央看了她一眼,随意的点了点头,当作允许,她没必要顾虑她,从那太后的眼睛里,她能看出,他对待自己这个“女儿”是真心的疼爱。
回到屋中,谢央想了半晌,也没想到什么,即便是一个破碎的片段也没想到。
为今,只能问问赤钰了,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失忆”的人。
清了清嗓子,谢央对着虚空中道:“赤钰!”
身边闪过一抹劲风,等尘埃落定,一袭黑衣面色不善的赤钰已经站在了面前,看着面前一脸纠结的赤钰,谢央勾唇一笑,“我有事问你。”
闻言,赤钰眉头紧紧的皱起,从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什么事?”
不知为何,他明明决定不理她的,她那日那么对他,可,当听到她叫自己的那一刹那,行动居然快了头脑一步,就这么出现了。
这样,她只会更加的看轻他!
见赤钰一副不开心却又纠结无比的模样,谢央轻咳了一声,“你还生气呢?”
“谢央,你说,你是不是想杀了我。”那天,他明明就感受到了她的杀意。
“没有。”坦坦荡荡的迎上那双赤红的眼睛,谢央淡然的回答。
见她那双眼里似乎并没有说假话的嫌疑,赤钰恼怒的心才稍稍平衡了一点,然而,不等他彻底的放下,那个每说一句话便无比拉仇恨的女人又来一句:“我只是心疼那白玉花瓶。”
就这样,赤钰一口气就这样憋在了胸口,他居然……沦落到,还不如一个花瓶!
看着赤钰一张似要杀人的脸,谢央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咳!”尴尬的咳了一声,谢央伸手把一脸黑沉的赤钰拽到自己跟前坐下,在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里,“来,喝杯茶平复一下怒火。”
看着手心的茶,赤钰不禁有些恍惚,以前,她喜欢自己,对他也是很好的,即便他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命人摘给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命人,而现在,她虽然对他不再如从前一般有求必应,就连态度也不是很好,但是,她却能如此自然的亲手为他倒茶。
“不喝么?”见他看着茶水出神,以为他是不喝,谢央便伸手来拿赤钰手中的茶水。
“喝。”气恼的说了一句,赤钰仰头便将一杯茶水给灌了进去,之后,再把茶杯重重的放到谢央跟前,“再来一杯。”
嘴角抽了抽,谢央又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赤钰,慕贵君是谁?”
赤钰送到嘴边的手微微一顿,下一秒,“砰”的把第二杯茶水放在谢央跟前,“你叫我来就是问别的男人的事?”
赤钰这突来的怒火叫谢央不解的皱了皱眉,“父后说他是宁国女子,生病了,所以……”
“不知道。”冷冷的应了一声,谢央只见眼前闪过一抹黑影,一瞬间,便没了男人的身影。
谢央叹息一声,女尊国男人的世界她真的不太懂!
“来人,带朕去慕贵君寝宫。”
本想着先打探一下关于那个慕贵君的事,自己也好有个应对,现在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在小侍的带领下,谢央顺利的来到了那个所谓慕贵君的住处,看着眼前破败的院子,谢央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真的是皇宫?
皇宫里居然有这么破的地方!
一方小院,院子里种着几株看不出是什么的花草,周围的墙壁大通四漏的,有的地方用几捆枯草挡住,与至于不让风灌进来。
“女君小心!”
当谢央踏出一步的时候,一把被身后的夏七给拽了回来,谢央这才发现,这枯草盖着的地方居然有好大一个陷进。
当然,谢央不知道是,这陷阱就是用来防她的。
在夏七小心翼翼的带领下,谢央终于走进了所谓的寝宫。
当看着这比外面好不多少的“寝宫”时,谢央只想说一句,怎么都是贵君,这人居然会混成这副样子。
洗的发白且单薄的床上,躺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美人,他眉头紧紧的蹙着,似乎是极其的难受,周身萦绕着一股孤寂苍凉的气息,完美如神邸的俊颜这一刻黯淡的让人觉得心疼。
谢央刚刚踏出一步,前面,一个一身破旧的衣服的小侍立即跪了下去,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声泪俱下的说道:“女君,求你饶了贵君,他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奴知道,贵君只是倔强了一点,他不是故意对女君不敬的。”
看着眼前小侍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谢央不竟有些烦闷,好好的一个男人,非要哭成这个样子么?
“住口!”谢央斥了一句,那小侍立即惊得停住了眼泪,只是肩膀依旧一耸一耸的。
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谢央沉声道:“去给他看看。”
“是。”跟在后面的御医应了一句,连忙提着药香走了上去。
跪在床边的小侍眼睫毛上还沾着不少眼泪,茫然的看着在给自家主子诊脉的御医,女君不是不管主子要让他自生自灭的么?怎么现在……
“女君,慕贵君没事,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又感染了风寒才会突然晕倒的,只要好好休息在吃几味药就好了。”
谢央阴恻恻的点了点,“是么?”堂堂女君贵君,居然会营养不良!而且看这个男人的样子,已经是病了好几天了。
“为什么不去给你家主子请御医?”
没想到谢央会突然关心起自己主子来,同儿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说道:“奴已经去请过好几次御医了,但是,没有人肯为我家主子诊治。”
谢央点了点头,平静如一汪春水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是这残破的屋中顿时染上了几分压抑。
上前,谢央拿过床上唯一的一件衣服把床榻之上瘦弱的包裹起来,然后起身,琉璃般的眼眸轻瞟了一眼跪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太医,艳丽的嘴角勾起一抹惨戾的笑:“传朕命令,太医院太医玩忽职守,所有人各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身后,夏七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谢央,大婚之夜女君被慕贵君赶出寝宫是大家都知道的,女君讨厌慕贵君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以前,她在太后身边伺候,每次只要太后提到慕贵君的时候女君都会发很大的火,为何现在却是这副模样。
回到寝宫,谢央把慕以寒安置在自己那张唯一的大床上,接过小侍手里的药喂着床上昏迷的男人。
同儿拘谨的站在身后,看着谢央的举动,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女君,是终于见到殿下的好了么?
那低低的啜泣声尽管极力克制了,却还是一点不漏的被谢央听在耳里,弄的她一阵烦闷。
又给床上的人喂了一勺舀,谢央头也不回的交待了一身,“来人,送他下去换身衣服。”
闻言,同儿眼里立即闪过惊恐,女君为什么要将他赶下去,难道,是想对殿下……
“砰”的一声,同儿立即惊恐的跪在地上,“女君,奴,奴,奴……”
见他奴半天也没说出个啥,谢央放下碗,无语的看着他,不用说,她也知道这男孩在想什么,只是没想到,前主人的名声真是……如此的惨不忍睹。
“你去换件衣服吃点东西再来照顾你家主子吧,他不会有事。”
得到谢央的变相的保证,同儿怀疑的看了谢央好几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奴仆下去了。
谢央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低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谢央不敬有些感慨,这里的男子,真的惨。
有人希望进入皇宫得到帝王恩宠,光耀自己门楣,也有人向往那一方自由天地却不得已落入这个杀人不见血的牢笼里,受尽折辱。
紧紧了紧手指,谢央默默做了一个决定,她不是原来的谢央,不想要后宫佳丽三千。
以其占着他们让他们在皇宫里枯萎,倒不如做一回好人,让他们寻找自己的幸福去。
她知道,这些所谓的男妃,都是各方势力送来的,也是她巩固女权必不可少的。,可,她不需要。
“夏七!”谢央从里间走了出来,“传令下去,后宫所有男妃,只要不是呆在皇宫的都可自行离去,凡离去者……”
夏七一脸紧张的盯着谢央,她也心疼那些男人,这个皇宫里,可以说,没有人是自愿进宫的,那写为了权势自愿进宫的男人恐怕也被折磨的失去了生的勇气,或许离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夏七看着谢央那纠结重重的模样,重重的屏住了呼吸,她了解一向独爱男色的女君做出这种决定是多么的困难。
然而,在她憋很久的时候,她心目中那个“独爱的男色”的女君则吐出一句痛心疾首仿佛千刃割心的话:“可!领!五!两!银!子!”
听着那声咬牙切齿的银子,夏七彻底的凌乱了,敢情女君纠结半天,不是舍不得那些个男子而是舍不得银子。
夏七狐疑的看了眼谢央,一向奢侈乐享的女君,居然会心疼银子,她现在都在怀疑,女君之所以放那些男子出宫,实则是因为舍不得银子,养那么多人,的确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快去!”见夏七愣着不动,谢央皱着眉头从新吩咐了一句,她不确定,在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收回命令。
那么多的男人,每人五两银子啊!
“属下遵命!”此时,夏七狐疑的看了眼谢央似乎也是怕她反悔,火急火燎的也冲了出去。
“砰”熟悉的踹门声响起,接着,一股干净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再然后,如往常一般,那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当真要把后宫所有男子送走。”
百里青紧紧的盯着趴在案上仿佛没有骨头的女人,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刚要说话,只见她从案上仰起头,楚楚可怜的看向他,“国师,我好痛!”
百里青瞳孔一缩,身子微僵,心头竟诡异的荡漾了一下,不为别的,就为她那一声软糯无助的声音,为那娇俏朦胧胜似男子的样子。
百里青别扭的把头扭向一边,冰薄的粉唇中僵硬的吐出一句,“哪里痛?”
“心。”谢央无比悲戚的站起身子,那样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叫百里青不由的侧目,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让这个人上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