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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色的宫装在夏日里如同一块鲜翠的薄荷,霓云薇似是有些别扭,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你……受伤了就多躺着歇歇,朝政……一时半刻的,不是有内阁给你担着?”
“……”
齐清宴未作声。
素白的手指捏着墨条在砚台上缓缓打圈,霓云薇眼睛忽闪着,思忖着怎么开口比较合适。
齐清宴握笔蘸墨的动作一顿,终于开口:“有事找我?”
……又被他发现了。
霓云薇一时语塞。
看她样子已经默认,又思及霓相退隐的辞呈......
齐清宴脸色淡淡,话音微凉,如冷玉相击,带着不容置喙的微笑,只是那笑里含苦:“我不会同意你去的。”
磨墨的动作一停,霓云薇没反应过来,望向他隐在烛光里的面容:“什么?”
齐清宴捏紧手中奏折,又皱眉重复了一遍:“广陵,我不会同意你去。”
霓府旧宅在广陵,离京都隔着两百多里,距离不算远,但一路舟车劳顿不说......
一旦霓云薇离开皇宫不再回来,他要用什么才能勾她回来?
这京都,早就没她留恋的东西了。
“......”霓云薇闻言一时心情复杂。
或许是自己平时表现的太疏远,齐清宴现在对她的有意靠近,皆是以为她有事相求。
霓云薇沉默许久,清咳两声而后正色道:“我是有话要说。”
案头的奏章桌案上摆着一方南海国供的舍利塔样的小屏风,男人的手便挨着这漆黑的物什,衬得手指更加冷白,此刻因她的话缓缓攥紧,透出青绿色的经络。
霓云薇说:“今日我回了霓府,看到一样旧物。”
齐清宴语如落雪轻响,指尖动了动:“什么?”
“你的书匣。”
齐清宴放下朱笔,身子靠近椅背,嗓音嘶哑,疲惫地揉按眉心:“嗯,然后呢。”
他并无挤兑之意,只是有些纳闷霓云薇突然提这件事。
少年时,他们三人下了学后送霓云薇一道回霓府,常等到霓相留饭后傍晚才回宫,有落下书匣之类的事,并不稀奇。
“我记得有一年,我们三人泛舟游玩,我不慎掉入水中,幸而获救。”
齐清宴抬手掩住口唇,抑制住涌上的咳意,偏首与她四目相对,看到霓云薇涂着绯色口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