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匆匆那年1279(2 / 2)

手上一紧,他伸手抓握住了我,“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你有做错什么吗?

我想了想,出口问的却是:“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只听他回:“我被我爸押去国外了,想给你打电话,可手机被没收了,还让我家老大看着我。后来时间久了想总归是要回来的,电话里也说不清,等当面再给你说。”

沉顿半响,我轻吐了一个字:“哦。”

把手从他掌中抽出,越过他往宿舍走。

能感觉到身后视线一直紧凝在我背上,直到我走进宿舍隔断了。口袋里手机在震动,拿出来看是他的短信——贾小如,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打了一行字又删去,再打再删,最后只回了两字——没有。

隔日醒来鼻子有点塞,怕是昨晚在风中挨冻了,找了两片药吞下就跟丽丽一起下楼去上课。但走出宿舍,看见周瑜又站在那处。

丽丽朝我挤眉弄眼,贴着耳朵问:“要我替你点名不?”

我想了下,冲她笑说:“你帮我请假吧。”

丽丽做了个了然的表情,撇下我独自去上课了。

我走向周瑜,主动开口问:“去哪坐坐或者走一下?”

“你想喝东西吗?”

我点了头,出了学校后门走进一家咖啡店。服务员来介绍时周瑜说只要一壶茶,但我点了一杯蓝山咖啡。他的眼中闪过不赞同,等服务员拿了单子走后他说咖啡不好。

我笑笑,难得喝一次不要紧的。

他没再反对。

咖啡送上来,我先浅抿了一口,苦苦的,味道一般。

等我放下杯子时抬头,发现周瑜在看我。

目光相对里两人都没开口,只是沉静地望着对方。最后是周瑜先打破沉寂:“干嘛不说话?”我双手捧着杯子,大拇指的指甲抠进了肉里,面上却很平静。

心里头酝酿了很久的东西,当真要说出口时,仍然很艰涩,但终究还是磨不过去。

我垂了眸,轻声说:“周公瑾,我们分手吧。”

余光中对面的身形似乎震了震,不敢置信的询问传来:“你说什么?”

我重复:“周公瑾,我们分手吧。”

“贾小如,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抬起眸,凝定那双惊惶不安的眼睛,语气坚定:“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这件事。我有想过我们之间是否还有出路,可是平安夜那晚假如不是卫莱去找你,假如不是临时换了助理,那么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

周瑜的眼神缩了缩,里头浮现浓浓的沉痛,“你是在怪我吗?”

我点头承认:“怪吧。”更怪自己,假如当时我没有去找你,而是陪着老爸在剧院,之后再一起走,车祸就可能不会发生。

“可是,”他艰涩地说,“那是意外啊。贾小如,你不能这样就判了我死刑,卫莱找我是因为……”

我截断他的话:“你不用告诉我为什么她会去找你,我也不想知道了。因为她的缺席而临时换了助理,而那助理不熟悉操作,我爸在表演的时候从高台上摔了下来。”

从他惊异的神色里,可以获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苦涩地笑了下后继续:“周公瑾你明白吗?我没法和你再继续走下去了。三个多月了,只要我一闭上眼就是老爸横躺在血液里的场景,噩梦缠绕不说,更多的是痛苦与绝望。”

还有,你的家庭接受不了我,即使你不曾道出过你的苦处。

觉得该说的都说了,一口喝光那杯咖啡后起身,手被拽住。低下眸,这是我第一次见周瑜惨白了一张脸,眼神中露出无助与祈求,“贾小如——”

很久以后,肖东问我:既然那么爱,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没准……

没准熬过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说: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而且我怕,磨着、熬着,会把心底最后那点爱也给磨光了。

以周瑜的脾性,自是没那么容易放弃,即使我表现得再决绝,他依旧来找我。

终于还是撕破脸了。

那天下午我被他强行拖到他租在校外的公寓里,他失却了一贯的冷静,语无伦次地说:“贾小如,你是我的,从小我就喜欢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质问出声:“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他面露痛苦,语气带了咬牙切齿的狠意:“一辈子都不放。”

垂了眸,微酸的湿意侵进了眼眶。

周公瑾,你可知道,一辈子真的太长了。

我的沉默使他越加慌乱,手指抬起我下巴就俯吻而来。不像以往的急切,就是很轻很轻的,唇贴在一起。房间昏暗,我看见他的眼中闪过微光,不知是他眼里的泪,还是他的眸色。

闭上眼,麻木地任他抱着。这个怀抱曾经有多依恋,这一刻就有多悲哀,我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甚至有清冷的气息钻进皮肤来,使我全身发颤。

当他移转唇往脖颈时,我轻声说:“周公瑾你知道吗?老爸临死前最后一个要拨出的电话是给我的,他的身边滚着一颗平安果,从今往后,每一年的平安夜我都将无从安眠了,也可能再也吃不下苹果。”

他顿住,从我身前退开两步,眸光沉痛。

我说:算了吧,好吗?

他又一把将我抱住,强势而决绝,“不好!贾小如,我周瑜跟你没完。”

我的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扯着他的衣襟哭吼:“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罢休?”

他浑身一震,紧抱的手一点点松开了,我用力推开他,转过身开门要走,却被他从后面强搂住。然后,如同绝望的兽,声音里强忍着抽泣的紧绷,连气息都带着颤音:“贾小如——”

这次我没有再挣扎也没去推他,就任由他抱着,然后,泪流满面。

他渐渐安静下来,只是身体间或有轻微的抽搐。

低下头,拉开他锁在身前的手,轻道:“我走了,你以后,保重。”

指尖滑落,温度缺失,我走出了那道门。

从那以后,再没见过周瑜。

后来有一次无意中碰见钱小宝,说周瑜毕业前申请了实习,离开了学校。

是啊,他大四了,每一个学期阶段,我们的缘份都只有两年。

而这一次,我们丢失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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