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993.我父母不是我父母1024(1 / 2)

他们给那些填充完血肉的尸骸,套上了人皮!

那一刻,爷爷只感觉遍体生寒。

这一刻,马局只感觉全身发寒。在休息室略显昏黄的灯光下,他甚至觉得坐在对面的乔木,表情是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个恐怖故事罢了,和他儿子爱听的《张振讲鬼故事》没什么区别。

但他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到底图个什么,放弃大好的公粮、编制,就为了吓唬他?

这完全说不通!

马局的脑子乱糟糟的,乔木却继续自己的讲述:

爷爷被吓坏了,几乎起身就要跑。但求生的本能,对儿子儿媳的担心,硬生生拦住了他,让他死死捂住嘴巴,没有动弹。

他继续留在那边,躲在灌木丛中,借着火光惊恐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渐渐地他发现,这些人给骸骨套皮的时候,不是随便套的,而是有规律的。他们每次都要对新填充的骸骨仔细观察一番,再和那一卷卷展开的皮进行对比。

就好像……每一具骸骨和每一张人皮,都是一一对应的。好像这些皮本就属于这些骸骨一样!

一晚上的时间,他们就这么制作好了十多具“尸体”,然后又将这些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回提前挖好的一个个墓坑中,重新填埋。

埋好之后,他们又齐齐给这些墓坑磕头,动作非常虔诚,一边磕头一边说着什么。

寂静的夜晚,爷爷听得很清楚,这些人都操着各自不同的方言口音,他都听不懂。

但他儿子儿媳的话,他能听懂。

那话很怪,不是日常用语,但爷爷还是勉强听明白了。

大致意思就是子孙后代不孝,这么多年让先人尸骨分离,曝尸荒野。今日终于有机会让他们重新完整,希望足以告慰在天之灵。但因为大敌未除的缘故,他们不能为先人立碑,只好继续掩藏他们的痕迹,避免敌人打扰,希望他们不要怪罪。

说完这番话,他们又起身从堆在一旁的行李中掏出几瓶白酒,各自洒在墓前,又说了另一番话。

大致就是说他们在四姑娘山与老九门联手了,甚至还发现了疑似传说中的张起灵。虽然不能确定真假,虽然老九门的行动失败了,还损失惨重,但老九门神通广大,他们相信,只要有这群人做靠山,他们肯定能为先祖报仇。

说完这番话,他们的祭奠就结束了。他们一起将那里的痕迹彻底掩盖后,又用爷爷听不懂的话交流了一番后,就各自散开了,只留下爷爷在灌木丛中发呆。

爷爷这才意识到,他的儿子儿媳妇,竟然搞起了封建迷信活动!不仅如此,甚至还认了别的祖宗!

那一瞬间,爷爷不仅没感到害怕,甚至出离愤怒了。

“老九门……四姑娘山?”马局喃喃自语,“张起灵……还是传说中的?”

“如果爷爷没记错,如果我没记错,那就是老九门、四姑娘山,至于这个老九门是不是那个朗先生口中长沙的那个,四姑娘山是不是四川那个,我不知道。”乔木诚恳地说。

老九门三十多年前在四姑娘山有过行动?还损失惨重?马局觉得不太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三十年前,也就是六七十年代。老九门六七十年代应该已经洗白了,难道还在暗中搞盗墓活动?应该不会了吧……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也许说的是某种抱团的政治投机行为?但这又和四姑娘山有什么关系?

马局没把疑问说出来,他知道乔木解释不了,干脆把这个疑惑埋在心里,又问:“你确定那是人皮?”

“不确定,”乔木诚实地摇头,“事实上我觉得我爷爷也不确定,他只是愿意相信那是真人皮。”

很合理。马局点了点头,那种氛围下,人们都会很矛盾,既不敢,偏偏又想要相信那是真人皮。

而且天那么黑,能看清才有鬼了。

“如果那真的是人皮,那他们往骸骨里面塞的肉和杂碎,可就不一定是动物的了,”马局淡定地点评了这么一句,又道,“继续吧。”

经过那些年的折腾,爷爷其实已经进步了。他没再直接找小两口闹腾、对峙,而是自己暗中回忆、思索。

他很快就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在儿子七八岁的时候,村里曾经来过一个瞎道士。那个年代,这种独自闯江湖的瞎道士都是高人,不是说会法术什么的,而是肯定有绝活,普通人应付不来的绝活。

否则他们也不可能独走江湖。

所以村子里对这类高人,一向是尽可能伺候着,期待对方尽快离开。

但那个瞎道士却在村子里住下了。他谁家都不住,直接住在村外山上一间破土地庙里,每天白天不见踪影,傍晚到村子里讨口吃的填饱肚子,给什么吃什么,也不挑。

闲暇时候,他还会给村里人看看风水算算命或者治治小病,一些牲口的病他也能看。

渐渐的,村里人就不怕他了,孩子们也经常找他玩,听他讲外面世界的故事。

父亲当时也是围着老道士转的小屁孩之一,甚至经常听故事听得夜不归宿。爷爷当时并没有当回事,毕竟村里很安全,一直没出什么事。

现在回想起来,他隐约记得,似乎有那么一次,其他孩子晚上都回家了,唯独他儿子没回去。他当时觉得奇怪,但并未在意。

直到第二天夜里,儿子依然没有回来,他才紧张了,四处一问,所有孩子都在家,再一追问,竟然得知那个老道一整天都没出现。

爷爷去土地庙找老道,却扑了个空。他立刻就想到了牙贼,也就是人贩子。赶忙回村喊人,全村男人带着火把和家伙事,连夜搜山。

但刚搜了不到二里地,就找着了。

原来是父亲贪玩,在山上摔进了深坑受了伤,被老道救了上来。但老道也扭了脚,两人一时谁都动弹不得,只能原地养伤,本想着晚一些就能动弹了,没想到就等来了乡亲们。

见误会一场,大家将老道搀回土地庙,也就纷纷散去了。

但自那天晚上开始,父亲就有些变了。

他不再去找老道,却也不再帮家里干农活,只是每天四处乱跑。

而且那段时间,父亲与爷爷奶奶之间也生疏了不少。爷爷当时只是以为孩子受了惊吓,怨自己两天后这才去找,他自己也愧疚,就没往深了想。

现在回想起那件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其中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不是孩子被老道教坏的古怪,而是……孩子被人替了魂?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爷爷吓坏了,就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可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附骨之疽一样,每天缠着他,撕咬着他的心,让他整日整夜不得安宁。

终于有一天,爷爷受不了了,独自去找隔着一座汕头的亲家公。他带了酒,找的幌子是商量两家怎么合力催孩子要孩子。

亲家公爱酒偏偏酒量很差,随随便便就灌迷糊了。

爷爷就趁机聊往事,当说八卦一样说起当年老道的事儿。这不说不要紧,一说,还真把亲家公也就是乔木“姥爷”的话套出来了:

他们村也来过一个奇人,但不是瞎老道,而是个耍皮影戏的,还很懂农事,比他们这些世代老农都懂一些,很受欢迎。

而且他女儿也曾因为沉迷皮影戏,两天没回家。而且还不是她一人,她当时还带着小四岁的弟弟,也就是乔木的“舅舅”。

等家人们找到两个小孩时,弟弟见到家人抱着就哇哇哭了起来,指着姐姐非说这不是他姐姐,让家人赶她走,把真姐姐找回来。

大人当然没当回事,只是当小孩子受了气乱发脾气,但农村人肯定向着儿子,就半真半假给姑娘骂了一顿。

自那之后,他家女儿确实性格有些变了,不是变得沉稳、内向了,而是变得更爱玩更爱四处瞎跑了,跟弟弟、跟家人也不像往常那么亲了。

爷爷追问了时间,大致一算,瞎子老道和皮影戏人出现在两个村子的时间,几乎是一致的!

那一瞬间,他的后背就被冷汗打湿了。

“你是说,你的父母,在幼时被江湖方士替了魂?”马局有些哑然。

他觉得这个故事太荒唐了,但又无法出言反驳。因为这么多年来,他遇到的匪夷所思的案子,难道就少了?

“至少我爷爷是这么认为的,他是这么告诉我的,”乔木认真说,“其实在遇到那个盗墓贼之前,我压根没信过这个故事,一句都没信过。”

这确实是正常人的反应。马局点了点头:“之后呢?”

“其实故事讲到这里,就出现了一个悖论,我爷爷并未发现,但我发现了。”乔木没急着说后面的事,而是说起了自己的见解。

“如果他相信我父母被人替了魂,那我父母就不是他的孩子,那一晚上他们搞的那出诡异的祭拜,就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活动。”

“你说得对,”马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点着头替他说道,“反过来说,如果他相信那晚的祭拜是封建迷信,那替魂这种事情,他就不该信。”

乔木总结:“总而言之,替魂和封建迷信,他其实只该信一个才对。但他没有这个逻辑,他都信了。我能感受到,这让他加倍痛苦。”

说完,他继续讲了下去。

那之后,爷爷的性格就逐渐变了。他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合群,越来越喜欢喝酒,在村子里本就不多的好名声也很快消磨殆尽。

他甚至迷上了封建迷信的那些东西,开始不停地找周围的“大神”,讨要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家里这儿挂一个那儿贴一个,枕头底下也缝,院子里面也埋,搞得全家莫名其妙,也苦不堪言——因为这很费钱。

家里的氛围越来越压抑,父母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们的应对是,更加勤快地往外跑了,经常干脆好几天不回家,也不知道住哪。

就仿佛……按爷爷的说法,就仿佛他们有什么任务、使命,原本不着急,被爷爷这么无声地一逼,反而想着赶紧搞定了。

就这样,眨眼的工夫,时间来到了76年。

爷爷本来觉得这种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反正谁活谁死,他都要乖乖种地,乖乖纳粮。

直到有一天,他中午回家,恰好看见一个陌生人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冲进了村子。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以为是知青又打架了,没想到那辆自行车却一路骑到了他家门口。

他远远看着那人使劲拍打着自家房门,连忙上去问发生对方是干什么的。

那人瞥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砸门。他就说这是我家,你到底找谁?你再这么砸我就不客气了。

那人依然不理会爷爷,拍了一会儿,见还是没人开门,直接扶起自行车,一溜烟跑了,自始至终都没和爷爷说一句话。

爷爷一头雾水,但不祥的预感还是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当天中午、当天晚上、第二天、第三天……父母都没有回家。这对已经二十六七的“不小”年轻,时隔近十年,又一次失踪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爷爷就是相信,那个骑自行车的陌生人,就是来找他儿子儿媳的。肯定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导致对方不得不用这种粗暴的方式传达紧急口信。

等了半个月,两个孩子都没回来。这一次,爷爷的心态已经好了很多了,或者说他已经隐约有了认命的迹象。

他平静地又一次踏上了去省城的路,轻车熟路地来到火车站,出示自己的证件,请对方帮忙查他儿子儿媳的下落。

火车站很快就查到了购票记录,这一次,两个年轻人的目的地不再是四川成都,而是广西南宁。

得到了这个似乎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爷爷就平静地回家了。回去之后,继续每天伺候庄稼,等待两个年轻人的归来。

“南宁?”马局将这个新信息记在心里。虽然乔木没有明说,但他总觉得,那个传讯人的匆忙,与对方父母的突然消失,和当年那位的离世脱不开干系。

但其中又是什么关系呢?那位的离世并未隐瞒,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有什么必要匆忙传讯呢?

想到这里,马局悚然一惊: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开始相信这个荒诞的故事了!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给自己开了一瓶矿泉水。

对面的乔木,则在继续讲述。

不出爷爷所料,大约半年后,两人又回来了。

还是如之前一样,毫无预兆地,一大清早,他就发现两人在屋里睡大觉。

爷爷没当回事,只是松了口气。

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了:这对小年轻,又变成了曾经一段时间内,那种疏离而陌生的样子。

奶奶什么都没发现,或者说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早就很擅长自我欺骗了。

爷爷则确认了——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这次回来的,不是他儿子与儿媳,而是曾经那对顶替他们的陌生人。

“这种感觉很怪,就好像对他们来说,给爷爷当子女是一件工作,但他们同时还有别的工作,导致他们分身乏术,需要和同事……换班。”

乔木摇着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和同事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声音都一样。”

“人皮面具?”马局用只有自己能听清楚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他见过老九门的人皮面具,当时是真的把他吓到了,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醒来就怕自己哪天被人偷偷替换了。

后来他甚至还想过,在公安系统内设立一套保险措施,来甄别那些可能被人皮面具替换的人。但这实在太荒唐了,同事们是不会支持他的。

而且随着与老九门的交道越来越深,他渐渐也对这个神秘的团体除魅了,没有之前那么畏惧了。

再到现在,权力加身的他甚至能以俯视的姿态与这群前盗墓贼打交道。那个念头就再也没生出来过。

“这一次,爷爷适应了,不适应也不行。他就当这对陌生的小年轻是他孩子的朋友,来家里暂住。而且也不是没好处,至少这对年轻人不乱跑,帮家里干活儿。”

这一次他们待得特别久,待了足足两年一直没离开,就连爷爷都和他们熟悉了,能处得很愉快。

直到一天早晨,爷爷要下地干活,发现他们在睡懒觉,就习惯性地去叫他们。

结果走到门口都没开门,他就察觉到不对了。

他又闻到了那股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臭味。这一次,那个臭味更浓郁了,隔着门都能闻到,浓郁得仿佛两个年轻人在那个臭味源中待了两年一样。

爷爷看着两个熟睡的年轻人,看着他们睡梦中略带惊恐的表情,他意识到,他的孩子又回来了……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他们回来得很仓促,在深夜与另外两人仓促地交接班,那两人就匆匆离开。他们则换上那两人的衣服,躺回久违的床上扮演、睡觉。

爷爷有种没由来的预感:出事了。

他没有打扰两个孩子的休息,以为两个孩子会像之前那样大睡一天。但这一次,他们只睡到中午就起来了。

一家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沉默地围在桌子前吃饭。但他们都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虽然一直怀疑这两个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年幼时上身的孤魂野鬼。但毕竟相处这么多年,爷爷早就对他们无比了解了。

一顿饭的工夫,他就察觉到,这两个孩子虽然在极力掩饰,但此刻非常惊惶失措,仿佛刚刚经历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并且担心这恐怖事件的后续随时会找上他们一样。

下午,爷爷在地里越来越心神不宁,他决定今天早回家。可刚进院子,他就听到了小两口在房间里吵架。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这两人第一次吵架,至少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吵架。这很罕见,甚至堪称古怪。毕竟那个年代,夫妻吵架甚至家暴都很常见,人人家都这样。

不吵架的才不正常。

爷爷没惊动他们,只是蹲在角落里静静听着。

儿媳劝儿子这种时候要冷静,其他人已经去查了,一定能查出那支假队伍的幕后真凶。

但儿子却很激动,他嚷嚷着没什么要查的,肯定是“它”搞的鬼,只有“它”才能、才敢干出这种事情来,竟然一口气把整支送葬队伍杀光,把那么多老九门第二代屠戮一空。他们现在应该立刻去找张大佛爷,只有那位能挽回局面。

‘张大佛爷……’马局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

儿媳说,如果真的是“它”,那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张大佛爷是他们在老九门中唯一的联系人、唯一能信任的人。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冒险接触对方,不然可能会连累对方。

两人还要吵,奶奶却回来了,一开门看见爷爷在蹲墙角就很惊讶。屋里的人听到屋外的动静也安静了。

之后几天,家里的氛围越来越古怪。这种古怪的氛围下,爷爷本来不该多说什么的,但不知怎么的,有一天他脑子一热,突然就开口了。

他说:“你们要个孩子吧,要个孩子,让我有个念想,让乔家别在你们这儿绝了后,我就心满意足了,往后我就不管你们了。”

当时说完这话,爷爷就后悔了。因为这几乎就等同于摊牌了。这种摊牌,是过去几年他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敢面对的。

他以为两人依然会像过去那样搪塞,没想到两人愣了片刻,又交换了眼神。

然后,他的儿媳妇,就回答了一句:“好的,我们要个孩子。”

就是这片刻的眼神交流,又让爷爷意识到一件事:他的儿子与儿媳,两人的相处模式根本不是夫妻。比起夫妻,他们更像是朝夕相处的姐弟、亲密的同伴、有共同目标的同事……唯独就是不像夫妻。

但他当时没多想,被自己即将抱孙子的喜悦冲击之下,他心中惊讶极了,惊讶之后是狂喜,狂喜褪去后又开始患得患失。

一方面,这两个孩子都快三十了,他害怕出什么问题;另一方面,内心深处,他隐约恐惧着,恐惧着生下来的孙子或孙女,也不是他的……

他没想到,两个年轻人这次真的守约了。

接下来,他们哪里都不去了,每天在家帮忙干活,晚上哼哧哼哧备孕。这也是爷爷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孩子有夫妻生活……

一时间,乔家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好。爷爷甚至都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延续下去,乃至希望自己能忘掉心中的那些秘密。

但小两口的备孕并不顺利,毕竟他们年纪也大了。

爷爷奶奶也四处求了不少偏方,几乎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还欠了不少钱。

但他们甘之若饴,一直满怀期待。

直到好几年后,儿媳妇才成功怀孕。

爷爷奶奶激动坏了,对这个儿媳妇是前所未有的重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全家都围着这个孕妇转。

就连儿子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那段时间,爷爷在村子里也是昂首挺胸,牛气得不行。

那段时间,那个骑自行车的陌生人又出现过一次,但不是来他家,而是他在村头撞见的。

当时骑自行车的人在和他儿子讲话,一看见他,骑上车子就走了。

他问儿子那是谁,儿子敷衍说是问路的。爷爷并不信。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小两口就第二次吵架了。

这一次,他们似乎已经知道爷爷知道些什么,也没再掩饰,但说的话依旧没头没尾。

他们说查清楚了,当年屠杀送葬队伍的幕后主使是解老九,而且他不止是屠杀,还让一支假的队伍替换了新的队伍,来了一招鸠占鹊巢。

儿媳很是惊讶,说没想到老九门竟然内部分裂了,她问会不会是“它”搞的鬼。

儿子说这还用问?肯定就是“它”在从中作梗。他说要联系其他人,直接灭了那支考古队,再把遗体抢回来,重新组织一次送葬。

但儿媳阻止了他。她说这其中肯定还有问题。老九门那么多孩子被替换了,那些当家的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只靠人品面具做不到这种程度,其中一定还有其他他们不知道的问题。

乔木说到这里,马局心中一颤,他都怀疑对方刚才听到了他嘟哝的那句“人皮面具”,为了增加可信度临时现编的。但如果是这样,这个年轻人的心理素质也太可怕了。

他不觉得这个高中肄业的年轻人能有这种水平,就耐住性子继续听,也开始暗中寻找故事里的破绽。

乔木的故事中,儿子依然想要有所行动,但儿媳一句“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彻底熄灭了他的心思。

偷听的爷爷也满心复杂又安心地回了房间。

一年后,“乔木”降生了。乔家有后了,爷爷激动坏了。

但很快,矛盾就卷土重来:几乎是乔木刚断奶,他的父母就故态复萌,又开始往外跑,而且每次出去的时间更久了。

但有了孙子,生活有了念头,爷爷真的如当初承诺的那般,不再管他俩了,就是给他俩留一口饭、一张床。剩下的生活,都围绕着乔木来。 没过多久,夫妻俩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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