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叶若其人16(2 / 2)
画春印完了一摞纸钱,抬眸笑盈盈的说:“好了,我们公子的心意也算是送到了,这一摞我拿去送给管家,等明天将军去西山就能用上了。”他轻轻一躬身,告辞道:“我们公子还在病中,奴不敢耽误,就先回去了。”
黎酒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送他,只定定的看着案几上那厚厚的一摞黄纸出神。
画春并不在意他,将自己印好的一摞纸钱夹在腋下,一路回到了叶若的住处,那本应该在病中难以起身的叶若却面色红润,衣衫齐整的蜷着腿坐在榻上,倚着榻几百无聊赖的翻着话本玩。
若仔细看来,他亦是位眸如星,腮如桃的美人,只是许是在教坊司中磋磨久了,他眼底眉梢,具是揉满了脂粉的风尘气。
叶若见了画春,便从榻上下来,半趿着鞋,从他手里接过那摞纸钱,从床下拖出铜盆来,将纸钱丢进去,在通风的地方点着了,随意拿了根铜钩来拨弄着那团熊熊燃烧着的纸钱。
叶若一边蹲在地上望着悦动着的火舌,一边问画春:“见过那黎酒了?”
画春接过他手中铜钩,一边拨弄着纸灰一边回复他:“见过了,瞧着倒是个聪明人。”
叶若撇了撇嘴,嘲道:“那是自然,他若不聪明,早就该死绝了,咱们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铜盆里的火焰越烧越旺,滚烫的火光燎着画春的肌肤,画春擦着汗,通红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叫他看上去像个炼狱里的小鬼一样,画春皱着眉,问:“侧君不是说,那东西无色无味,见血封喉,是杀人的利器,还从来没失过手吗?怎么偏在他身上出了岔子?”
叶若被缭绕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皱着眉不耐道:“谁知道,许是他命大吧,他一个犯官之后,亲娘又和侧君的娘亲有仇,却在侧君手里苟活了这些年了,说不定还是个福泽深厚命硬的呢。”他捂着口鼻,恹恹的咳了几声,嫌恶的踢了一脚铜盆,抱怨起来:“每年都得偷偷摸摸的给他烧纸钱,又不是我杀的他,怎么回回都来梦里缠着我?这没骨气的东西,做了鬼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怎么不找侧君去?怎么不找成王去?”
画春焦急的用指尖堵上他的口齿,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小声劝他:“公子慎言,民间有讲究,烧纸钱的时候得诚心才成。”
叶若将手一甩,坐到榻上嘀咕起来:“我的心够诚的了!非亲非故的,我年年给他烧纸钱,他还想要我怎样?!”
画春无奈道:“公子毕竟顶了他的名字,许是这名字就是羁绊,所以他才来缠着您。”
叶若紧蹙着眉,小声咕哝起来:“若不是侧君说,料理了黎酒就许我进王府...若不是为了殿下...谁要顶着这个晦气名字?”
画春伸出食指,紧紧贴在他唇齿上,提心吊胆的小心叮嘱起来:“公子,纵然今日府上的人都去准备前去西山的事宜了,您也不能如此懈怠呀,若是隔墙有耳,咱们二人可就难逃一死了。”
叶若脸一白,这才将满脸的厌烦收敛了起来,他趴在案几上,小声的抱怨起来:“侧君让我们快点结果了他...可将军将他看的那么紧,好容易下的无名又被他逃了...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叫侧君满意,许我进王府啊?”
画春闻言盈盈笑着,凑在他耳边邀功:“我今日去见他,已经哄着他去动将军备好的纸钱了,咱们就等着将军发怒,撵他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