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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意的脚步顿在甬路上,不知该不该继续走上前去。青时却耳力过人,偏头望了过来,他用手指着身前的一堆乱草,笑着道:“你看,春草已经吐绿了。”
“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青时站起身走过来,将身上的棉袍披在了明意肩上。
“草木蔓发,春山可望啊!”
青时握着她的手,仰头看向碧蓝如洗的晴空,似是胸怀大畅。
明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小小庭院上空的一方蓝天,正如井底之蛙所见,哪有什么草木春山。
身旁的人目光幽幽地看着远方,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年轻的面庞因为远离了北地的风霜而白皙起来,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武将。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她如一对笼中鸟,双双困于驸马府这座华丽的金丝囚笼之中。他却并不曾因此而迁怒她,反倒是脾气极好,偶尔来了兴致,还会与她谈论诗词典章,话到投机之处,他便性质盎然地挥毫泼墨,将自己的偶有所得录下来,拉着她一同观赏。
他书读得很多,远超她的想象,可是字却写得不好,一看就是缺乏功底的。明意不客气地加以嘲笑,还握着他的手充他的老师。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字时,他惊讶地赞道:“原来你写的字竟然是这样!”
明意挑起弯弯的眉毛,故作生气道:“怎么,阮公子原以为我写的字是哪样?”
他笑了起来,“是我眼拙了!”
而后一把将她抱到书案上,低头就亲上了她的额头,眉眼,嘴唇。
明意急得用力推他,羞恼道:“你做什么,会给人看见的!”
他一边亲着她,一边在她耳边恬不知耻地悄声说:“别怕,我轻点。”
明意的脸有些发热,这些新婚燕尔的点滴,不能说是不快意的。
可是明意也明白,自己还不曾走到他心里。
他从不提自己的过往,不提凉州军营,也不提鞍马征战,更不提这些日子以来的折辱,以及将来的打算。仿佛是他的少年锦时与人生失意都与她无关。他将心防高高筑起,对她只谈风月。
可是人的心事怎么能滴水不露地瞒得住自己的枕边人,尤其是还是明意这样生性敏感的人。
像今日这样的情形,明意已经撞见过好几次了:总是这样笑着,他不觉得累吗?
明意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她抽回被青时握着的手,声音也冷冷淡淡的,“我今天不方便,晚上别来了。”
青时一愣,随即理会得她是来了癸水。
“唔,我知道了”,青时点头应着,刚想教她回去歇着,别着了凉,她却忽然反问道:“你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