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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或许吧。”迹部景吾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模棱两可地说了句场面话,“贪心的家伙。”
听起来还真像因为涨薪不成而闹起来的。
挂掉电话后,迹部刚刚还因为消息被震得发热的大脑也随着时间降下温度。
也不一定是自己想的那样。
岩濑惠没有理由在能接受AB恋的情况下,抛下自己,去找别的alpha。
他迹部景吾是什么没有魅力的人?
普通和无趣都不可能是他的标签,那种词跟自己完全不沾边。
在他看来,哪怕占了当年“近水楼台”、朝夕相处、同门师弟、名人运动员几个重要要素的冰室凉介都算不上情敌,更不要说其他的野alpha了。
他了解岩濑惠,那个别扭又钻牛角尖的家伙还不至于去找其他的野alpha。
除非为了气他,这个还真难说。
但岩濑惠也没理由去气他,他俩也不是什么狗血小说的主角。
迹部没多犹豫,直接打开了电脑,搜索生理结合假的相关规定。
在密密麻麻的一项项规定中,他发现最符合岩濑惠条件的,是躯体残留信息素采集证明。
Beta并非没有腺体,而是未经过激素刺激生长的腺体处于萎缩退化状态,虽然不能感知到信息素,也无法让信息素过久的停留,但被alpha啃咬后,短时间内还是可以采集到信息素的。
他可以确认,昨天,或者说最近咬了岩濑惠的人只有自己。
迹部景吾的心突然畅快了起来。
“哼,本大爷就说怎么可能会有别的野——”突然,听到门外一声轻响。他暂停了自己的喃喃自语。
反正身边没人在,说这些好像也没人附和。
“谁?”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敲完门,听到他声音的新秘书开门将头探了进来:“那个,社长。”
她觉得老板有点不高兴。
应该不会扣自己奖金的吧!
“我联系上岩濑课长了。”她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不过他好像,正在回老家的路上。”
“回老家?”迹部惊诧地问出声。
岩濑惠还有老家可以回?
他记得对方以前和他说过,老家在关西的一个乡下农村,因为父亲是家中独子,所以在他搬到东京,爷爷奶奶过世之后,老家至少有十多年没住过人了。
那种地方岩濑惠怎么可能回去,回去了有地方住吗?
“是的。”新秘书点了点头,“他说是去散散心。”
看着迹部脸色又黑了起来,不复刚进来时的明亮,新秘书吐槽着安慰道:“应该就是想课长说的回去散心了,现在流行回乡下老家度假嘛,那里空气好。”
“您别太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课长总不能是回老家结婚了……”这个梗倒是挺常见的。
如果是刚得知岩濑惠请了生理结合假的迹部景吾,还真有可能被这句话带到沟里去。
但他现在已经恢复冷静了,倘若忍足在这儿,可能还会一推眼镜,和宍户亮嘟囔着:“啊,这才是迹部啊。”
然后又被对方吐槽:“其实就是脑子找回来了吧”
“老家……”他手夹钢笔,将之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轻点着。
哪里的老家?
但老家就一定是乡下么?
岩濑惠正在开车。
就像和新秘书说的那样,他在往老家赶,不仅带着自己的行李,还带了五只猫和他们吃喝用度的家当。
看上去早有预谋。
只是他的目的地不是关西,而是距离东京都不远的千叶。
几只猫在航空箱里待的很安静,这会儿正是他们睡觉的时间,一时间,只有岩濑惠打电话的声音。
或者说,目前是电话那边的人在单方面说话。
“哇,所以是一直不谈AB恋的你睡了个alpha,对方还很心机婊的接了冰室的电话,一顿输出,让那个整体阴恻恻的小白莲学弟破防发疯了是吗??”
绿间幸的语气很兴奋,激动得像在瓜田里上窜下跳的猹。
平时就风流的花花公子的瓜有什么好吃的,像岩濑惠这种顶级老实人突然爆了大瓜才有意思好吗!
远在国外的他发出了和东龙司一样的感叹:“野啊宝贝!”
很巧,他们当年都在一个大学,绿间幸和冰室凉介甚至还是同级生,正是如此,他当时才能那么快找到岩濑惠。
岩濑惠:“……”
他据理力争道:“我没有和人乱睡。”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哦,那就是你们干了别的见不得人的事,反正是大晚上,估计还在床上。”电话那一边的绿间幸似乎是在做美甲,传来了微弱地电钻打磨声,“没什么差别喽,不是你们干没干,又干了什么,是别人觉得你们干没干。”
岩濑惠:“……”
见他不说话,绿间幸乘胜追击道:“我猜猜,不会是——那个自恋大孔雀吧?”
岩濑惠一皱眉头:“谁?”
“迹部景吾啊,恨不得把自己鸟毛全都刷上珠光粉那个。”绿间幸懒洋洋地说着,完全没有背后蛐蛐人的不好意思,反正他给冰室凉介也起外号了,不差迹部这一个。
“果然是他吧?哼哼,之前见我恨不得拿眼神把我给剁了。”
与东龙司不同,经历父亲婚内出轨、小三后妈上位、成年后突然有了弟弟的绿间幸,对于岩濑惠这种拒绝AB恋的态度要开朗得多,甚至可以说是没心没肺。
他也算不上是鼓励朋友去勇敢拥抱AB恋,或者说是拥抱真爱。
“我说你有个啥好怕的呢,AB和BO注定分开又怎么了,AO结婚,有标记在,alpha不还是照样爱出轨,那太惨了,离都离不了,也不能说只有alpha有这问题,BB恋的人出轨也是常态呀。”
“恶劣的人,在哪个性别都有嘛。”
“和迹部谈谈也没什么不好的喽,在他身上能捞点钱是点钱,能结婚最好啊!要是他出轨了,大不了拿钱走人,到时候想包哪个小奶狗包哪个。”
绿间幸这种论调岩濑惠听过很多次了,但这种事他是完全做不出来。
他斟酌着用词:“我可做不到这么豁达。”
人的爱意是有占有欲的。
得到后又失去,只会感到悲伤、愤怒、怨恨,甚至想要毁灭,并非人人都能豁达的将之化解。
与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不得到。
“哼,花孔雀那家伙抢手着呢,别被别人拿下了,你到时候开始哭了。”绿间幸虽然喜欢女alpha,也不喜欢看他不爽的迹部景吾,但这不妨碍他承认对方确实非常优质,“趁现在能吃赶紧吃点好的。”
“粗鄙之言。”
岩濑惠知道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因为怕痛,怕被玫瑰的刺灼伤,索性就不去摘它,任凭它开着努力伸展着柔软美艳的花瓣,也只是站在一边撑着伞,怕它被大雨打落花头,然后等着一个勇敢而优秀的人采摘它。
它无视了玫瑰的心情,或许找不到喜欢的主人的玫瑰也是痛的。
但一旦玫瑰被摘走,他的心难道就不痛吗?
……谁知道呢。
“或者说你和我一样去喜欢妹子呗?”绿间幸出了个馊主意,“喜欢当0享受也没什么,接受不了女A,这不是还有喜欢当1的女B嘛——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岩濑惠打了声招呼,掐掉了和绿间幸的通话。
喜欢的类型什么的……
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啊。
“你不会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吧?”
绿间幸是这么说的,然后就被岩濑惠笑骂着挂断了电话,让手机助手把响铃调为静音。
“绿灯了,我要开车,回去再聊。”
虽然聊天有意思,但安全还是第一。
千叶并不远,更别说岩濑惠去的地方本就靠近东京,即使他的车速不快,差不多有一小时也到了。
这座一户建不小,差不多能有三个邻居家那么大,好在现在是周内,有长辈还没回来,车库还空了一个车位。
岩濑惠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发现有三个迹部景吾的未接来电。
他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决定还是等会儿再给他打回去,包括line也等会儿再看。
现在不太合适。
他转手给家里打了过去,在接到他的电话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二楼探出头来,见他招手,就喊着“小惠!”扔下来了一串钥匙。
岩濑惠的爷爷奶奶早过世了,父亲那边每一个血缘相近的亲人还在世,老家的房子也都早早变卖,因此在几年前的糟心事之后,身边才没有人去他母亲那里闹上一闹。
这里是他外祖家。
外人听了或许会惊讶于他和母亲这边的亲戚还有来往,但他心里也分得清楚——母亲是母亲,姨妈是姨妈,外祖父母是外祖父母。